徐若瑜来找余清圣,谈了半天,最终达成了联手条件。各自以本命神魔立誓之后,徐若瑜便找他要了几道符诏,自行离去,并约了再会。

在他们两个讨价还价的时候,虞璿一言不发。待余清圣打发走了徐若瑜,回头看见妹妹脸色不愉,以为她对此事不满,正想着怎么说几句话哄哄她好圆场,虞璿却忽然道:“哥哥,你那件封魔榜,能否给我瞧一瞧?”

余清圣手上宝物不少,但够得上法宝级数的,除了星宿洞天,便算封魔榜了。只是封魔榜并不能直接用于攻伐,只能通过收摄生灵精魂,炼就魔种,控制生灵为魔兵。从炼气到化神,共分九阶魔种,能炼就九品魔兵。

本来修真界约定俗成,除了师徒,就算是至亲之间,打听对方的宝物法力等细节,都是很严重的忌讳。之前,虞璿也只是在他炼制神魔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

余清圣并不犹豫,立刻将封魔榜递了过来,反而是虞璿稍微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那金光灿灿的绢帛。

这卷绢帛甫一触到肌肤,虞璿便觉得手心一烫,仿佛接在手里的,是一块烧红的炭火一般,但灼热的感觉随即便消失无踪,这件法宝安安静静摊在她手里,并无什么异样。

余清圣在旁说道:“这封魔榜说是法宝,却仿佛并无器灵一般,也不知是不愿意出来见我呢,还是别的缘故。若不是外祖母说了,我定会以为只是一件特殊法器而已。”

虞璿随口问道:“这也是姥姥所赐?”

余清圣道:“这倒不是,是我以前意外在一座废弃水府发现的。一直不知用途,只是看着材质不凡,留在身边,这几十年才能稍微控制一些。”

虞璿将封魔榜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回,虽然余清圣大方得很,但她究竟也不好意思以法力催动试演人家的法宝,转手又还给了余清圣,笑道:“怪不得姥姥一定要让你来,看来机缘就应在你身上。你这封魔榜法宝收拢魔兵为己用的路数,和如今这须弥界中的修士的现状,岂不是有异曲同工么?”

封魔榜炼就的魔种一旦撒下去,侵入修士心灵,便成为受主人控制的魔兵。而魔兵一旦身死,则一身法力连同精魂,都会被魔种带走,等若魂飞魄散;但若主人并不刻意收回魔种,这掠夺而来的法力也能转嫁到其他魔兵身上,直到魔兵的修为达到该颗魔种品阶的上限。

因此,这件法宝在外界未必能派上多大用场,显得有些鸡肋,但被余清圣带到了这须弥小界内,在这种环境下,却简直是作弊一般的大杀器。

这也是徐若瑜为何第一时间就要找余清圣来联手的缘故,虽然这个秘密暂时还没传出去,但随着旷日持久,必然也瞒不住人。届时余清圣无论如何,也会是有力的争夺者之一。

虽然在这须弥界中,大家理论上都是竞争对手,但任谁也知道,以一人之力,是绝无可能抵挡所有人的,联手是势在必须。但何时应当联弱抗强,何时应当尽快扫平,内中微妙,唯有自己把握。

严格来说,徐若瑜来谋求联手,其实各自筹码并不对等,余清圣完全可以拒绝。但她身为阴阳宗的另一个传人,比聂媚娘强就强在,该放手的时候,绝不优柔。而她提出的合作,是在须弥界中,帮助余清圣扫清这些修士,双方一同进入天宫,而最后就算她并无所得,出了须弥界之后,也同样会和余清圣联手抵挡中途袭杀之辈,直到平安回返西方魔国。

这个交易就显得颇为意味深长,哪怕余清圣控制了苏千靥,对阴阳宗的基业很有想法,也不能一口拒绝徐若瑜的提议,而双方都以本命神魔立誓,也不虞有人反悔。

余清圣打量着妹妹的脸色,他隐约觉得虞璿似乎并不高兴,虽然见她脸上带着笑,却也并不敢放松,道:“姥姥既然坚持要让我们两个一起,必然也有缘故。这才是一个开头,后面如何尚未可知。”

虞璿摇了摇头,道:“我想,这里陨落了两位大能,死后仍然影响着这一方小界,三百六十年一开启,正应了周天之数,当是这一道一魔互为表里,形成了一个平衡。如今魔气渐涨,却不知另一边又是怎么个章程,姥姥可有其他的交代?”

余清圣回想了好一会,却只是茫然摇头,道:“这却不曾说过。”

……

残阳如血。

郊野河边上,刚刚经历了一场修士之间的战斗,河流中还漂浮着残肢碎衣,这人生前也是金丹级数的修士。但这个门派早在七日前被新成立的散修联盟,攻破护山大阵,在同门的拼死抵挡下,他带着两个掌门的亲传弟子逃走,意图留下一条血脉,而包括掌门在内的其余弟子全部战死。

但刚逃出数百里,却撞上了流花仙宗的陆家姐妹,本以为可以向流花仙宗禀告求救,却不料对方不由分说便下了毒手,两个弟子先被杀死,而这金丹修士悲愤之下,选择了自爆金丹。

陆家姐妹是一对双胞胎,生得珠圆玉润,美丽娇娆,她们本是筑基期顶峰,最近在宗门和散修联盟的战斗中,姐妹凭着炼就的合击之术,斩杀了不少敌人,也冲到了金丹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