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君收了龙宫招亲大会的请帖,却推了自家徒弟去,风白羽禁不起师父撺掇,又见虞璿也好奇,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请帖上日子还在一月之后,时间上倒是一点也不紧迫。

钟紫郢对这种事儿不感兴趣,他新得了七星龙渊,急着炼化这口幻神级数的飞剑,此外有些道法上的感悟,也需要时日巩固,便向虞璿直言要先行回去。而杨玉楼虽然兴致勃勃想去见识一番龙族的美人儿,但这些时日发生之事,涉及到昆仑派的动静不大不小,她父亲已经得了消息,不日一道飞书传来,不论杨玉楼高兴不高兴,也只得老老实实回家去。

如此,虞璿身边便只剩下苏道缘和苏木二人。这两个,苏道缘是被兄长半卖半送地塞了过来,但此人毕竟曾经和虞璿有过几分交情,纵然此事主客易位,身份已经不同,虞璿也不肯太给人家难堪,平素都以礼相待。而苏木却是在大日天宫时,因势所迫被种下禁制,不得不做了虞璿手下,虽然此人也极识时务,不露半分怨言,虞璿便也客气几分,算是保留了身为元婴真人的一分颜面。

走了钟紫郢和杨玉楼,院落中顿时便冷清了许多。虞璿发了一道心念传音,让苏道缘和苏木都来见她。

此番争夺大日天宫,虞璿又乘机开辟碧落天,炼成了山河封神榜,如今凌岳还在她的须弥洞天内做苦力,虽然多少还有些后遗症,但总体来说也是盆满钵满,只不过这些收获都不是能摆在明面上的而已。

大日天宫已经被她放在碧落天中温养,这大日天宫历代主人都是不凡,遗留下的道法法器等,虽无法宝级数的宝物,也是极珍贵的东西。虞璿稍微翻了一翻,便找出了烈山真人遗留的一卷《神农宝经》。

这烈山真人乃是上古一位圣帝,亦是医道的大宗师,尤其精擅药石,他的道统,便是苏木心心念念欲得的东西。虞璿自家用不着,倒也不吝惜赐给手下,增强实力。

她一边思索盘算,苏道缘和苏木二人已经到了,看见的却是虞璿坐在座上,蹙眉沉思。苏道缘还罢了,苏木便有些惴惴,此番争夺泾源仙府不成,反而损兵折将,还惹了一大堆的事儿。虽然说起来也不是他的错,但女子心思难测,万一虞璿想起来发恼,自己岂不是现成的出气对象?想到这里,苏木越发把头低了几分,只盼虞璿别去注意他。

苏木暗自想道:“我也是晦气,虽然道行无所进境,总也可以逍遥个数百年。却非要去谋算什么泾源仙府,又怕得罪少阳派,拉上洞真派,这与虎谋皮可是容易的?落得为人奴仆驱策的下场,倒不如根本不来这一遭了。”

苏道缘却没有他这许多想法,拱手笑问道:“真人唤我等何事?”

虞璿正在以神念查看须弥洞天内的情景,见二人来到,便收了回来,也笑道:“两位请坐,都不是外人,不过是交代些家务事,不须多礼。”

苏道缘道:“此番劳而无功,却是惭愧。钟道友和杨仙子已经先回去,真人不妨留下散散心,我们也不跟着了,下次多多留心,务要寻到一处上好道场。”他连大日天宫也没进,只从旁人口中得知,只道虞璿出师不利,心中不快,因此劝她散心。

虞璿摆摆手,道:“不是这件事,苏道友,近日你可有和令兄联络?”

苏道缘奇道:“自从跟了真人来中洲,一直不曾,可是家兄有甚言语?”

虞璿道:“我有一位朋友来书说起,提到北极宫,说是令兄已经坐化,北极宫分裂成三股势力,散修联盟也随之分崩离析,北俱芦洲乱成一片。苏道友可要去北俱芦洲一趟?”

苏道缘顿时微微为难,北极宫是他出生之地,又是师门家族,听得这般情景,如何忍得住不去牵挂!但他咬了咬牙,却摇头拒绝道:“想不到兄长竟然……只是我临走时,兄长说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擅自回来。其实,北极宫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兄长……意料中事。道缘谢过真人美意,不过回去便算了吧!”

苏道何实际已经将北极宫道统托付给了这位弟弟,又将这位弟弟交给了虞璿,对自家这一脉传承破而后立的期许,可想而知。苏道缘知道哥哥的意思,这才忍着心中记挂,不肯回去。

虞璿也不在意,道:“那便罢了。我那朋友书信中消息也不甚确切,苏道友若是不放心,派些门人打听一下也好。”

苏道缘起身一揖,他也知趣,知道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便先告退,独留下苏木一人。

苏木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虞璿要吩咐自己什么事。虞璿却颇直接,道:“我本意是在派外重开一片道场,以便独立门户。不过火宫也不合我的修行,虽然不成也没什么,散人不必太过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