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看了一眼在场外若有所思的周雅涵,就知道自己这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虽然他也并不指望周雅涵能在武术这条路上走出去有多远,能够多大的成就,但是武人重利尤重名,没有“利”拿什么来吃饭过活,买珍贵的药材来补充体力元气,没有“名”则是师出无名,真正的没有奔头。

在过去的江湖武林中,之所以恩恩怨怨代代不绝,很大一部分都是源于各家各派之间拳法理论上争端,你说你好,我说我好,结果到头来谁也不能说服谁,那就只能拳头上见功夫,打死打伤打残的事情,简直层出不穷。何况这还是中国武术和日本武术之间的事情,尽管只是周雅涵一个人,但王禅却也偏要来争这口气。

“还有没有不服气我来当这个总教练的?”重新又把眼光放在了场内,王禅好歹没有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直接对着周围的青鸟教练发起挑战。

这时候,场外已经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把吴杰抬到了担架上,而半昏迷中的吴杰也恰好醒了过来。

“你等着,姓王的,咱们这档子事情还不算完!”平躺在担架上的吴杰,在临出门前拼命的扭过脑袋来,远远的看了一眼场上正在发起挑战的王禅,眼神中满是恶毒的神色,显然是对于王禅刚才把自己打伤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肯善罢甘休。

“这世上的小人也实在忒多,玩儿不起就不要玩儿,听雷婷说过这个吴杰身后还有点势力,这次被我打了,怕是要怀恨在心了。不过,即便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我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要是我的炸山雷内爆功夫能练到大成,刚才我就应该给他暗藏一道阴劲儿,在他的五脏六腑里,算准时间,叫他自爆,死在家里,可惜我总是还差了点火候呀!”

吴杰在恨恨的看向王禅的时候,王禅立刻心有所感,猛一回头正看见吴杰目光中的怨毒之色,心里就是一阵杀机盈胸。

他是在大山里长大的,见惯了野兽之间的弱肉强食,当然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奈何这里已经不是山里的世界,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再冲过去把他杀了吧!要是那样,那就是赤luo裸的谋杀,等待他的肯定就是全副武装手拿冲锋枪的武警战士。

到了那个地步,管他武功练到什么地步,十几个大兵一围,突突突一阵扫射,真正的铁人也要被打成筛子一样。

王禅绝非什么良善之辈,但城市里不同大山里面,必要的忍让功夫还是必须要有的!而且他能把拳法武术练到现在这种境界,人也肯定不会是傻蛋,简单的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

“谁当总教练和我都没有关系,但是我希望能够和王先生过一下手,我是曼谷来的阮蓬,练得是古法泰拳,请您多多指教!”

王禅说话,过了没有一会儿,这时就有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男子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走了上来。这个叫阮蓬的中年男子,身高不过一米七,身体也不健壮,但偏偏走起路来就像是一根笔直的标枪一样,宁折不弯,给人的感觉竟是精悍无比。

无论是气势,身形,还是步法,落在王禅眼中,都是叫他眼前为之一亮。这个男人比起刚才的吴杰显然是强了许多!

泰拳被现代认为是最为凶狠的格斗术之一,号称五百年来不败,其拳风刚猛暴烈,和国内的八极拳颇为相似,注重抛弃一切花哨无用的东西,加强高质量的功力和简捷的技术训练,最常使用的技击为拳法、肘法、膝法和腿法,招招都力求致命。

吴杰不过是个二十刚出头的纨绔子弟,就算是空手道黑带三段,里面也肯定有些水分,但是这个阮蓬年龄已经在三十往上,正是一个人一生中体力最为充沛的巅峰时期,无论是身体,技巧,还是经验,两者之间都有巨大的差距。

“听说泰拳这种技法,和练习铁砂掌是一个道理,都是通过不断的自残式的锻炼,增加自己身体特定部位的骨质密度,以其能够达到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强度。可惜老爷子这一辈子都是在东北混,没有去过南方,也不曾见识过这中异域拳法的厉害。看这阮蓬,身体四肢,如同枯木铁树,明显就是已经把筋骨淬炼的如钢似铁,明显是个高手,正好让我来开开眼界。”

王禅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在青鸟里面碰到一个练习古法泰拳的人,再一看这阮蓬身形,气势也都不凡,立刻便是有些见猎心喜,当即就满口应承下来。

不过,阮蓬上场之后却是并不急于和王禅对打,反倒是进场以后先双手合十极其虔诚的向着四方各施一礼,然后屈膝跪地,埋首不动,嘴里喃喃自语似是在默默念诵着什么东西。看得王禅心里就是一阵奇怪,只是他又看到这家伙神色庄重,近乎于神圣一般,却也没好打扰,只在一旁静静等候了一阵子。

又过了一会儿,阮蓬从地上站起来,先往额头系上了一根棕红色的发带,接着又开始一圈一圈的往自己的拳头上和胳膊上缠麻绳,动作虽然缓慢,但是这阮蓬的脸色却开始越发沉静起来。

似乎刚才的一系列仪式,已经让他心中沉淀,没有波澜,整个身心都投入到下一刻即将发生的争斗之中了。

“好了没有!”王禅终于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