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王禅举步前行,一步三十米,两步六十米,身体狠狠撞在左侧的一人身上,这人立刻腾空而起,仿佛被狂奔的犀牛迎头撞上一样,身上发出来骨骼碎裂,连绵不断的恐怖声响。

还没等到这人尸体落地,王禅再一转身,朝林外急行,在最后一人行将跑出密林的前一刹那,兜后杀到,举手只是一抓,便飞上天空几十米,咔嚓一响,砸在了正往下降落盘旋的直升机的螺旋桨上。

一时间,碎肉横飞,血光四溅,同轴转动的两层螺旋桨充当了绞肉机的角色,在把这个人绞成肉酱的同时,自己也轰然折断。

于是又是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球,浓烟滚滚,最后一架直升飞机终于也被王禅砸了下来。

西伯利亚训练营追捕王禅的一支小队,全灭。

此时,林间的空地上,空空荡荡,只剩下远近几堆直升机的残骸还在余烟未绝,冒着浓重的黑烟。不过王禅倒也不必担心因此而引起大范围的森林火灾,风雪越来越大,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切就都会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再也看不到半点踪影。

但是,话又说回来,自己到底已经被人发现了踪迹,就算这些人连同三架直升机一个都没有走脱,可是以现代社会通讯技术的发达程度,王禅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眼下的坐标方位,肯定在刚才自己暴露身形的第一时间就被这些人通过军用频道直接传到了大后方。

也就是说,用不了多长时间,针对自己一个人的军演就会真正的展开了。

这就像是,正在捕猎的猛兽,没有发现猎物的时候只是四处游荡寻找目标,可一旦确定了目标,接下来就要开始凶残的猎杀一样。

甚至于就在一瞬间之前,王禅的心理也已经确切的感受到了几股来自于身后不断逼近的危险。

可以确定。在西伯利亚广袤无边的大森林里,正在搜寻自己的各方人马,绝不会仅仅是面前这一支被他全灭的小队而已。只要自己的位置一暴露,可以想见那些正分布在身后各个方向的追杀者部队,马上就会同时掉头,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群一样,蜂拥而至。

而以这些人配备的装备,短时间内赶到事发地点的速度,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这还是由于现在风雪漫天,极大的抑制了他们机动能力的缘故!

“这些人都配备了直升飞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赶来。到时候大批人手一到,封锁整个区域,上面再有七八架直升飞机居高临下,用航炮打我,我虽然不怕,但是到底手里飞剑还没有练成,对付不了太高太远的目标,总要麻烦。”

心里念头动了一下,王禅忽然走到一个死去的黑拳手身前,动手扒起了衣服。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俄罗斯特种部队专用的雪地作战服,上下一体,看起来就像是贴身穿着的太空服,随身还佩戴了一个小型电池组,可以通过衣服内部特殊的电阻丝进行发热,穿在身上既轻便灵活,又透气保暖,只要电源不坏,到北极都冻不死。

王禅身上的虎皮硬的和冰块一样,四处漏风,根本也起不到什么保暖作用,他虽然结成内丹,有了寒暑不侵的本事,但这大雪天里,天寒地冻,时间一长还是要不断消耗自身体力。况且他背后追兵无数,两国军演还不知道针对他这个假想敌安排下来多少手段,有了这么一身衣服,至少也能在西伯利亚冰天雪地里过的舒适一些。

至于什么穿死人的衣服吉不吉利,他却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人吃的肉食,又有哪样不是动物的死尸,穿个衣服哪有那么多讲究!!!

窥准了一个方向,埋头疾走,终于是在离开原地几十里外的时候,王禅回头又看到了远处天空十几架盘旋着汇聚在森林上方的直升飞机的影子,追捕他的人紧赶慢赶还是扑了一个空。

按理说,冬天里大雪封山,想要找到一个人的蛛丝马迹,并不算难,只要顺着雪地上发现的脚印走,顺藤摸瓜,早晚就能找到目标。但很显然这个最普遍的“真理”在适用在王禅身上的时候,发生了问题,一大群俄罗斯的山地专家,密林战的高手们聚在一起,逐分逐寸的找了半天,也没能在雪地上找到王禅留下的半个脚印。

双方相距明明只有短短的几十里距离,却仿佛是隔着天涯海角一样的遥不可及。松软的积雪上不但没有半点足迹的存在,而且每一个王禅有可能离开的方向里,所有茂密的灌木丛竟然也都没有一丝一毫人为折断通行的迹象,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刚刚杀了人的王禅就仿佛一下子在这里人间蒸发了!!

西伯利亚的冬天极度严寒,树木的枝杈都很干脆,只要是从中间有人通过,就会不可避免的碰折一些细小的树枝,这在普通人眼里虽然十分平常,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但若落在真正的行家眼里,却不啻于是在密林中给大家指出了一条肉眼可见的通道。

只可惜,王禅穿行于林间,体内劲气外放全身,走起路来根本就是见缝插针,只要有一丝缝隙,他就能自如通行,哪怕是林木生长的太过茂密,枝杈密布的和渔网一样,他也能在通过体外气劲轻柔无比的分开拦路的枝叶而不会折损半根。

论起在山林中生活狩猎的经验,王禅自问可也不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差劲。大兴安岭里的食草动物,天生就对危险有极其敏锐的感觉,到头来却还是难逃食肉性猛兽的捕杀,而王禅自小就在深山老林里面,捕杀这些猛虎老熊,要是没有几手穿行林间遮掩气息的本事,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所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双方一旦拉开距离,这些俄罗斯人再想要找到王禅的踪迹,那就只有从头再来,还得向以前一样,在漫无边际的原始森林上空绕着圈子撞大运。

然而此时,王禅已经重新踏上了归途,漫步而行走在似乎从古至今都没有人走过的道路上,他脚下的每一步都圆转如意,去向自如,脚底板下似乎有一团看不见的清气托住了他的身体,一步迈出去,就是穿越重林,远出数十米外。看似动作极慢,实则速度简直快到极点,恰好似白驹过隙,在茂密的林海中间,他的身形仿佛是比水里的鱼儿都要灵活的多的多。

身后追兵如同狼群一样,紧紧缀着不舍,他却是只认准了一个方向,直直的穿插过整个森林,越往里走,脚下的雪就越厚。在经过三天的跋涉之后,他终于走出了这片寒带落叶松的世界,进入了一片片白桦树的海洋中。

三天里,大雪断断续续,时停时下,气候也酷寒到了某种极限,王婵一步步横跨一千多里的雪原森林,除了晚上一如既往的打坐之外,整个白天都在不停的赶路。

从古至今以来,西伯利亚广袤的冻土地带一直都是人类的禁区,尤其是大雪封山以后的原始森林中,气温低的连一些冬眠的狗熊都能活活冻死,王禅在这种时候,横穿而过,沿途所见几乎连一只鸟雀动物都看不到。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