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怔怔的望着塞纳硫斯的眼睛,而后推开那扇斑驳着灰尘的房门。房间里散发着腐朽和空洞的气味,让人觉察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茅房上那铺了许久的茅草,也被风吹得所剩无几,隔着天顶几乎可以看得到沙漠上空的晚霞。桌子上的油灯被打翻在地上,风干了的油渍粘成污浊的一团,家具七零八落的摆在一起。

这间不大的房间内堆着一捧厚厚的黄土,似乎是要砌成一个山包的形状,但实际却是随意的摊成一片。这里似乎是凤窑最为萧索的地带,少女的家庭被隔绝在时空之外,成了无人问津的一处坟场。

尽管有沙土盖着,但来自于死者的气味仍然没有散尽。塞纳硫斯知道下面是什么,他不忍心揭穿。即便,带伊莉莎回到此地也是他的主意。

“我好几次走到门前,但都没有勇气推开。”

望着那土堆深处,伊莉莎摩挲了眼睛。她至今仍不懂得上天的恶作剧,为什么会光临在自己的家门。她三番五次的为蒙多家族办事,只是从中求取金钱,想着为母亲打造一副豪华的墓葬。

“娘一生都没有享受过的东西,我不想她死了也一样没资格拥有。”说罢,她潸然泪下,跪坐在母亲的尸体前,重重的磕着头。若人形御兽的觉醒势必要伴随着痛苦的话,她宁愿不要。

“来领主寨,别一个人瞎走了。”塞纳硫斯带着些勒令的口吻道,过多的劝慰只会让伊莉莎越陷越深。“你母亲的死我们已经查清了原因,待你日后强大起来,我会告诉你。”

“原因?你说你知道我母亲的死因?”

听到这一席话,伊莉莎头脑中那根敏感的神经又再次被挑唆的紧绷了起来。“你说,你知道是谁害死了我娘?”她几乎是呐喊着,想要将幕后那可憎的凶手碎尸万段。

“就算知道,现在也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塞纳硫斯慈祥的淡笑着,如同安抚一只迷途的羔羊。哪怕他做这个危险的决定,极有可能让伊莉莎带着恨和报复度过一生。“不要试图去猜测,也不要试图去求得答案。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想你应该要学习懂得。”

“可那个人害死的是我娘!!是我娘……”

“啊——”

伊莉莎泪如雨下的呐喊还没道完,脑门儿便被塞纳硫斯的两指抵了一下。一瞬间,她的喉咙似乎要被什么堵塞住似得,让她欲言不能,只能眼巴巴的怒视着他,流下悔恨的泪水。

待她的情绪稍微好些之后,塞纳硫斯便在沙堆的外圈张了一面规矩的结界,然后盘坐在了结界之前。

“炼金之术,不止于炼金。这东西我已经好久没有试验过了,也不知道一次能不能成。”说话之余他瞥了一眼伊莉莎的眼睛,见那里面还是一副惊慌便安慰道:“呃,说话总要是往坏了说嘛,其实我这个人还算靠谱,以我之见,把握还是相当大的。”

伊莉莎全身被定住,此时无论塞纳硫斯做了什么她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母亲的尸骨本来已经千疮百孔了,这个老不死的现在还要雪上加霜!她的身体里霎时燃起一阵杀意,但又随着下一秒浮现在眼前的暖黄色光晕的出现而放下了。

她没有看错。

从母亲的坟墓里面,一只只淡黄色的蝴蝶从中飘了出来,在空中首尾相接的连城一条绮丽的花环,它们的身边闪烁着银亮的星子,放佛从位置的世界中绽放出的生命。

塞纳硫斯安宁的操控着蝴蝶的走向和动作,将废墟中所有的能量都重新激活,并赋予新的希望。如此,死者可以生,只因,情之至也。

就在这片虚晃却又真实的光影里面,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伊莉莎从她死寂一片的世界中看到未来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并牢牢的牵住了她的。塞纳硫斯加之在她身上的封印,也不知道在何时解开了。

“娘,是你吗?”

成千上万只蝴蝶著称的图案悬空飞舞着,而其勾勒出的图案,正是她母亲的面容。她以为是神邸,但那仅仅是炼金术创造出的一丝小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