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疑问,你张口问便是,难不成本侯还有胆量不老实回答?现在本侯在这里,你大可随便问了。”

天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仿佛自己占着理,一点也不怕闇气之主突然出声责问。

而事实上,他心中却是颤抖的。

背脊上的汗水猛地就流了出来,被他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他真的很紧张。

为什么?

他亏心。

九鼎,没错,九鼎他是亲手交给了闇气之主。

模样是那个,看起来也是那个,但真的……就不是那个!

这是假货。

若论天下制造假货的技艺,如果天罪认第二的话,第一真的就只能悬着,没人能去坐那个位置。

天罪的控物之法可是微观控物之法!

他想要仿造一件事物,仿造的可不仅仅是那个样子而已,而是从其根本,以同样物质的分子原子按照同样的顺序进行完美的重现。

可以说仿造出来的东西跟真实的物品,连一颗原子的差距都没有。

那,哪里还能分清哪个是哪个?

便是现在把真假两套九鼎放在天罪面前打乱了让他去找,他都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

所以他虽然做了亏心事,但真的不怕鬼敲门。

他绝对有自信自己的造假技术,便是鬼他都能给骗了。

闇气之主极为细致的观察着天罪的一举一动。

一个表情,一个最细微的动作,身上的汗水,飘荡在空中那细微的心跳声。

但凡一丁点能够透露出他说谎的痕迹,闇气之主都没有放过。

可是关于这些东西,天罪却比他了解的更多,更透彻。

毕竟在自己曾经的世界有一个‘fbi’,很多学者一辈子都在研究和实验各种各样的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又岂是闇气之主单凭一个人常年累月的经验就可以对抗的?

“哼,这九鼎……为何没有现出它本应该有的能力?莫非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闇气之主绝对是个没什么心计的人。

因为他不需要。

他不需要城府,也不需要阴谋,在他统治的地方,他拥有绝对的权利,便是一个怀疑,都可以让他将大部分的从属杀光,并且没有一丝代价。

所以他不再跟天罪搞什么心机,心里想着什么,直接就问出了什么。

事实上,他也是个会变通的家伙。

他也知道这样直接问天罪,肯定得不到什么确切的答案。

所以就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很阴险的计划。

先是让国主变了样子请天罪来,又通过国主的话让天罪认为他就是个没有脑子的强权者。

然后让顾天一出现,‘倒霉’而且‘愚蠢’的再次被他抓住,就再威胁天罪一次。

并且过程中对话他都想好了。

先让顾天一受到一些折磨,等天罪心灵受不了的时候,再让顾天一‘英勇’一下,让天罪打死也不说。

然后……再把他们关在一起,顾天一重伤之下,好奇的问天罪关于九鼎的问题,天罪看他快死了,自然会满足他临终的这个意愿,把自己对九鼎做的手脚告诉给顾天一。

这就大功告成了。

不得不说,闇气之主虽然不算聪明,但对于天罪性格的把握还是有几分火候的。

如果天罪没有发现顾天一的反常,或者说天罪并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不知道顾天一这个倒霉孩子总喜欢坑他的话,这个计谋真的有很大的成功的可能。

但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的。

天罪冷笑一声,随后说道:“手脚?本侯对那个九鼎动了什么手脚?当真是笑话!本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莫说是本侯根本不把它们当作一回事,就单说……哼,闇气主人,对,本侯知道你的身份。你觉得当初本侯是怎么从近乎大陆最强大最富饶的西来国手中得到这九鼎的?这可是他们的国宝,被誉为九鼎一出天下无宝的至宝,是他们的命根子。

呵,不用猜了,本侯没做什么太大的事,仅仅是用一些看守喜欢的小物件,直接就把它们给换来了。

呵,看守了近百年的人,也不觉得这九鼎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反而看守的越久,就越认为它们是不值钱的家伙。

你说本侯是信你的话,还是信那些朝夕跟九鼎相处的人的话?

这九鼎本身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既然你喜欢,那好,本侯就把它给你带来。

如今你却又说本侯在它上面做了手脚……本侯是有病吗?犯得着在这破烂上费那么大的力气?若要做手脚,本侯直接从地摊上买上九个廉价香炉来糊弄你不就完了?还犯得着非要去西来国走一趟?”

天罪说了。

说他可能会用‘做假’的手段了。

但这样一来,对方反而不会考虑天罪是否弄来假货,而只会把目标放在天罪做手脚上。

这就是说谎的一种技术。

说谎真的是技术活,如若全是谎话,那就是谎话连篇,只有十句中有九句真话,其中夹杂了一句假话,这假话才够真。

好比杀人者,如果能最开始让警方认为自己是嫌犯,然后又让警方找到自己并非嫌犯的证据,那……他们几乎就再也不会怀疑自己。

这是很高的计谋。

如此轻轻松松信手拈来,自然天罪也是沾了上辈子当神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