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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州京城林荫街,一座绵延十余亩的大庭院,不断有黑衣军士走进走出,忙忙碌碌,忙碌中带着几许的森严。庭院最深处,十八棵一搂粗细的大槐树,散乱的种在一座漆着油亮的黑漆的丹房外。因为地处木系灵脉上,木气旺盛,虽然才是初春时节,大槐树已经枝叶繁茂,生机盎然。

丹房大门紧闭,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咆哮着,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不时还有不知道什么物件摔在地上的声音。几名黑衣军士站在门口,面色难堪。虽然是初春时节,却是一身冷汗,衣衫后背全被浸透。

两名青衣小童在偏房里面躲躲闪闪,偶尔偷偷露出半个头偷看一眼丹方里面的情形,便又缩了回去。

“赵先生这炉丹又毁了,咱们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一名青衣小童缩在墙角,一脸绝望。“上次赵先生炼毁了一炉丹,便罚咱俩炼制了十六炉去腐生肌散,这次不知道还要罚咱俩做什么。”

“唉。丹药大会越来越近,赵先生急着炼出一炉仙丹,好在丹药大会上出出风头。可仙丹哪是那么容易炼的?!我看啊,越急越是难成。咱们这苦日子怕是看不到头了。”另外一名小童也是一脸愁容,却是不时探头探脑,观察着丹房的情形。

“也没有天理啊!赵先生炼毁了仙丹,却要咱们……”正发着牢骚,却被门口的小童把嘴堵上,一脸惊恐,急道:“可不敢说赵先生的坏话。”一边说着,两只机灵的眼睛东张西望,生怕这话被周围什么人听去。

一名黑衣军士走到庭院中,听见丹房里面的骂声,也知道是什么情形,一时有些踌躇。探眼见青衣小童在偏房里,便走了进来,低声问道:“赵先生在发脾气?”

“嘘……”探头探脑的小童示意黑衣军士噤声,压低了嗓子说道:“十天里毁掉的第三炉仙丹了。正在发脾气,你要是进去肯定倒霉。”

“那怎么办?咱们天枢院的客卿大人在外面求见。”黑衣军士为难道。

“客卿?可是那个气得中州万老爷子棋坪上吐血的神秘少年棋士?”青衣小童一脸兴奋,问道。

“是啊。要说那盘棋,下的可真是鬼斧神工,杀得惊天动地。后来在棋院复盘,就有三五个已经入段的棋士算到昏倒有的回家还呕了血。现在那张棋谱已经禁止五段以下的棋士研究,都说怕是出人命。”黑衣军士看样子也是沉迷此道,说起来滔滔不绝,八卦之声不断。

“带我去看看。”两名青衣小童围在黑衣军士身边,拉衣扯袖要去看看偶像。

“我这儿有正经事儿呢。”黑衣军士作难道。这青衣小童是赵先生的贴身药童,天枢院二处的人都知道,轻易不能得罪。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不过总是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带我们去,我们和客卿大人说说赵先生的情况,明天再来,也就是了。”一名青衣小童机灵的想到解决办法。

“……也好。”黑衣军士见能推卸掉事情,也就同意。带着两名青衣小童来到前院。沈旭之抱着羊皮袍子站在庭院当中,身边跟着那日在江边遇见的上官律。两人指指点点聊着什么。

刘大先生对天枢院二处的执事赵连成甚是头痛,赵连成此人是中原五大炼金师之一,炼丹的手段自是玄妙无常,只是这脾气却是暴烈无比,就是天枢院的大先生,一语不合,指鼻子就骂,绝不会因为面前是天枢院的大先生而给留面子。所以刘大先生没有带沈旭之来,沈旭之灵机一动,管刘大先生要了那日见到的叫做上官律的黑衣军校来帮自己带路,顺便熟悉一下京城的各种情况。

上官律自然是求之不得,听到沈旭之的召集,便带着少年郎来到天枢院二处。上官律是宛州京城人士,本乡本土,各处都熟悉。一路上给少年郎讲解指点京城各处名胜,各处达官显贵,一些鲜有人知的八卦。沈旭之听的乐不思蜀,站在庭院中,还是问东问西,兴致盎然。

“您就是天枢院客卿大人?”两个小童见沈旭之身着一身黑衣黑氅,面目清秀,便赶上前去,拉着沈旭之的手问到。

“是啊,你们是哪位?”沈旭之很奇怪,自己要见天枢院二处的赵执事,怎么跑出两个青衣药童来?这是怎么个说法?

“我们是赵先生的药童,先生现在正在发怒,不能进去,进去便是天王老子也要挨骂。我刚来的时候不知道,进去过一次,被药鼎砸了一下,这里现在还有疤呢。”一名青衣小童手扶额头,乱七八糟的说道。

“那什么时候能见到?”沈旭之问道。

“怎么也得明天吧。也不知道赵先生还炼不炼仙丹。要是炼仙丹的话,就没有时间了。谁都不能进丹房。一个疏忽,一炉仙丹又要毁了。”另外一名青衣小童叽叽喳喳的说道,不等沈旭之说话,拉着少年郎的衣袖继续说道:“那天您下的那盘呕血局,当真精彩万分。能不能给我们复盘讲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