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lign="ener"

天枢院三百黑骑由远及近,马蹄声声,惊起身后无数烟尘,宛如三百条尘龙在天地之间奔腾咆哮。

虽然只有三百黑骑,却如同千军万马一般,长刀闪亮,马蹄上包裹的黑金即便在红泥中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所有丹士皆具拜服下去,不是屈服于天枢院,而是屈服于战鼓声声,屈服于人类内心深处那种让人内心沸腾的感受。

沈旭之如长枪一般直立,黑衣黑氅,黑色罩帽深深拉住,挡住了少年郎的容颜。身后柴刀闪亮,腰间手弩弩箭已经上膛,箭尖散发着蓝白色的光。羊皮袍子蹲在沈旭之肩头,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似乎也被战鼓声声感召,一身兽血沸腾,双目隐隐赤红,血煞之气毕露。

天枢院黑骑渐行渐近,周围丹士自然而然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当前一名黑骑,一马当先,像一支弩箭般飞射过来。在沈旭之五丈前拉住马头,长刀背到背后,跃下战马。

彪形大汉,一座黑山般。两只脚站到地面上,仿佛沈旭之的两根鼓槌敲打战鼓一般,咚咚作响。

天枢院黑骑不同其他骑兵,周身没有铁甲,贴身皮甲上篆刻着法阵,照防御力来说跟普通的重骑也差不多,但速度就快了许多。

彪形大汉蹬蹬几步来到沈旭之身前,一抖身后黑氅,右臂及额,又向半空中挥舞出去,一柄利剑般斜指天际。少顷,彪形大汉单膝及地。瓮声瓮气的说道:“天枢院一处三营白云起参见客卿大人。奉大先生军令,前来护卫客卿及二处赵先生一行。”

“白云起。名字不错。”沈旭之嘴里习惯性的磨叨了一句,如此莽撞汉子,名字却风雅的很。依着天枢院的规矩,少年郎也一般无二右掌及额,挥舞向天际。

“起来,白将军不用多礼。”

白云起站起身,斜睨身边目光可及之处众多丹士。冷哼一声,向沈旭之道:“客卿大人,阴罗部黑卫传,有人冲我天枢院军旗,乱我天枢院战阵,可是这些鼓噪的丹士?!”

眼神斜睨之间。顾盼自雄。一股铁血杀气把眼前数名炼丹的大宗师从上到下梳了一个遍。像是一枚铁箅子般,活生生挂下无数鲜血淋漓的血肉,只剩下皑皑白骨在海风中战栗。

光用眼神就硬生生的看出一股子鲜血味道,何等彪悍!

***!沈旭之骂道。虽然只是一个洞玄上境的修士,但这一身横练的筋骨,一身百战余生铁甲消磨后的凛冽杀气,竟然在与身后三百黑骑遥相呼应。逼迫的诸多知命境修士抬不起头来。难怪当时刘大先生说,修炼的真谛还在于搏杀,要不即便自己修行到知命境,也很难打过洞玄境的人。

这些拜服于地的丹士似乎印证着说法,果然是这个道理。刘大先生诚不我欺。

少年郎一身杀气收敛,也不和白云起争锋。但那几个炼丹大宗师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在少年郎这里根本没有丝毫反应。沈旭之笑了笑,道:“不过是一些小误会,都解决了。长途奔袭。辛苦白将军了。”

白云起满脸虬髯,朗声一笑道:“才几百里路。没什么辛苦的。就是想着万一有事儿,来的再快也晚了。这才留了一些马力。万一真有人敢对我天枢院不敬,还得追杀三百里不是。不把这些胆大包天的狗崽子杀服了,哪里对得起那些弟兄!”

说着,白云起豪爽的双目里流露出一丝黯然。沈旭之知道,当日皇城前千骑冲击六境修士一事已经在天枢院内部传开,看这样子当时白云起并不在宛州,要不怎能来的如此快?也难怪了。

“呵呵,没事儿,稍侯片刻,我把此间事情处理完再说。”沈旭之听白云起说起那日之事,心情有些古怪,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正色道。这是对白云起百里驰援的尊重,是对长街冲杀六境修士阵亡的天枢院黑衣军士的尊重。

白云起略一躬身,转身取出一根号角,三尺长的荒兽角,纹刻了数个法阵。当空吹响,呜呜呜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三百黑骑本已勒住马头,停在三十丈外,听到号角声起,嘴里发出荒兽一般呼喝之声,带转马头,四周散开。阵型散而不乱,似乎无数头凶猛的荒兽在远处窥觑着在场上千丹士,意欲择人而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