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天澜白狐的双手似乎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坠落的星辰光影被九尾天澜白狐拢在双手之间,变成一个圆圆的光球,光球里似乎是一片虚无,又似乎有无数生灵在孕育滋养。

军帐之中威压略减之后,门帘后羊皮袍子探头探脑的看着,刚刚那股强悍的力量来临之前,小白狐狸早已经窜了出去,比穷奇知趣的多。可是九尾天澜白狐弄出来的气息让羊皮袍子喜欢的不得了,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回来看一看。

血脉之间的一些默契,无法言明,却又真实存在。每一个上古遗族都是这样,更何况天澜族一直传承着,从未消亡。

羊皮袍子和九尾天澜白狐之间光影一阵扭动,小狐狸眼中带着疑惑,只一眨眼的功夫,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跃而起,直奔光影而去。

沈旭之身影刚刚出现,累的已经麻木,不知道自己这是处了妖族的试炼场还是依旧在试炼场里面打生打死。羊皮袍子就跃上少年郎的肩头,使劲的用身子蹭着沈旭之的脸,说不出的亲昵。

疲倦到了极处,身子里每一分力量都被乍的干干净净的少年郎虽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知道身在何处。可是这种熟悉的感觉早已经溶进少年郎血脉之中,无法分割。手臂习惯性的扭转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一把抓起小白狐狸,顺其自然的抱在怀里,使劲的揉捏。虽然几乎没什么力量了,但揉捏起羊皮袍子来的时候,却是根本不需要想,这是一种叫做习惯的力量使然。

做了这么多,沈旭之的意识才缓缓恢复,看见九尾天澜白狐在自己面前出现,知道这是完事儿了,连埋怨老狐狸的劲儿都没有,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出来了。”九尾天澜白狐简单随意的打了一声招呼。

“你这狗日的老狐狸,就这么把我扔在妖族的试炼场,万一我熬不过去挂了怎么办。”沈旭之见九尾天澜白狐跟没事儿的人似的,一肚子牢骚埋怨喷涌而出。这些日子,沈旭之累成一条狗,就差把舌头吐出去哈吃哈吃的喘气了。多少次命悬一线,要是不少年郎时运逼人,怕是真的留在妖族试炼场里死去。

九尾天澜白狐回身坐下,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沈旭之的抱怨似的,随手把刚刚凝聚的光球收起来,施施然看着沈旭之,好看在审视着一件绝世珍宝一般。

“累死小爷我了!”沈旭之滔滔不绝的埋怨着,看见老狐狸和小狐狸之后,也不知从哪来的那么多力气,“差一点就出不来。”

“了不起重伤,要死哪那么容易。”九尾天澜白狐似乎看出来沈旭之身上的变化,微笑着说道:“我老人家自然有手段把你随时拉出来,只不过那样的话就可惜了这试炼场了。旭之,你不错,很不错。”

沈旭之想想,似乎自己真的要感谢老狐狸?把羊皮袍子抱在怀里好生一番亲热之后问道:“过去几年了?有什么变化没?”

“六年了。”九尾天澜白狐眼神平淡如水。

……似水流年,真的就这么容易逝去?沈旭之连感慨的心思都没有了,这么多年自己就在妖族的试炼场里过去了?外面呢?这么多年发生什么了?

“才六年而已,哪一个修炼不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九尾天澜白狐对沈旭之的惊骇不屑一顾。“至于外面的事儿,有我在,你操什么心。”

“呃……我不操心,我就是问问,现在怎么样了。”沈旭之看着九尾天澜白狐自信满满的模样,小声说道。这狗日的老狐狸,怎么这么能折腾?也不知道谁是谁的纹刻兽。

“九州已经平定,天枢院围攻神殿,已经有段日子了。”九尾天澜白狐缓缓说着,随手捏出一个蜃影法术,在少年郎面前展示出一片萧杀的画面。

遮天蔽日的连营把神山围得水泄不通,少年郎隐约在连营之中看出几种阵法,太过繁复,一时之间难以全部辨认清楚。

天枢院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大了?沈旭之知道九尾天澜白狐是大能,却没想到短短六年,老狐狸竟然能带着已经衰败的天枢院横扫天下,把神山围得水泄不通。果然是撼大摧坚,徐徐下手。九尾天澜白狐的徐徐下手,在少年郎眼中,也是一种神迹。

画面一闪而过,沈旭之好像看见老榕树身披天枢院黑衣黑氅的身影在神山前,无数黑骑都仿佛变成了老榕树的背景似的。

“那狗日的老树在干什么?”沈旭之没看懂,问到。

“种树。”九尾天澜白狐淡淡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