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瞪了彭静蓉一眼,真是快嘴的丫头,什么事情都告诉她爹了。“小皇帝马上就要大婚了,为了争夺皇后的人选,这两方必将大打出手,既然平衡必然会被打破,那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皇帝年纪虽小,可我看气魄非凡,敢作敢当,被太后和九千岁压制的势力也可以利用起来,我就不信少了没了这种所谓的平衡,大明就会垮掉!”

刘子光可不甘心在铁厂终老一生,好容易逮到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怎么可能被彭老头几句话就改变决心。

“男儿心怀天下本不是坏事,如果我象你一般年轻,说不定也会走上这条路,但是我不希望铁厂和蓉儿也被卷进这件事,记住你和铁厂签的契约,你们效死营在合同未满期间只能执行铁厂的任务。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话彭厂主拂袖而去。

什么契约不契约的,以为能束缚住我吗?刘子光轻蔑的哼了一声,“鼠目寸光的奴隶主。”

彭静蓉看见心上人不高兴,正想过来安慰一下,彭厂主在后堂喊了一声“蓉儿”,听见爹爹呼唤,她只能留给刘子光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进了后堂。

*****************************************************************崔承秀已经弃船登车,在大队禁军骑兵的护卫下在山东平原上驰骋着,连夜赶往兖州前线。

绿呢大车里,崔承秀和他的首席幕僚周萌人正在密谈。

“大人,适才听你一席谈,小的对这个范文程的话很有怀疑啊。”周萌人一嘴的绍兴官话。

“说”崔承秀靠在座垫上,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有规律的晃动着,眼睛眯缝着,一幅惬意的样子。

“首先说所谓多尔衮和袁崇焕的杀兄之仇,依我看,若不是袁崇焕五年前击毙皇太极,多尔衮也没那么容易上位,感谢袁崇焕还来不及,哪里来的杀兄之仇。袁都督擅长守城,有他在,清军的南征极难成功,清鞑子别是想借大人之手除掉他们的肘腋之患吧?袁崇焕一死,清军大举南下,又有谁能抵挡得住啊。清鞑子背信弃义的事情干得多了,大人不得不防啊。”周萌人语气凝重地说。

“还有,搞垮日升昌的计划确实精妙,可是受害的不仅仅是日升昌,大明境内使用日升昌银票的人不下千万,一旦票号破产,大明上下定然震动,人民惶恐,其害贻害无穷啊,替大人报仇是假,打击我大明经济是真啊。”

崔承秀的脸色越来越差,终于一拍扶手,压抑住怒气喝道:“够了!”

话一出口,意识到影响到自己礼贤下士的形象,又温言说道:“先生多虑了,睿亲王素有信义,定不会有负本官,再说他们的第一文臣范文程不是还在我手里做人质的么?再退一步说,难道本官统兵就不如袁崇焕么?本官可是大明有名的儒将,多尔衮背约也未必能讨得了便宜。即使清国不提出这个密约,本官也一定要铲除袁崇焕这个奸贼,先生不知,这厮手下的北方边军已经被称呼“袁家军”了,朝廷耗费巨万之资打造的公器竟然成了他的私人军队!此害不除,朝廷不稳啊。本官此次带尚方宝剑巡守山东,一来斩了袁贼,收回朝廷精锐,二来不战收复泰安、济南,和清国订下百年和约。一举两得啊!”

车窗外夜色如漆,马蹄阵阵,崔承秀拍着周萌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杀一个袁崇焕,换来十几万大军和山东千里江山,还有百年和平,这笔帐先生要算清楚啊。”

“至于日升昌的事情,一个钱庄而已,破产了就破产了,我大明地大物博,怎么可能为之震动呢,别的钱庄马上能顶替它的位置的,不足挂虑。先生莫谈此事了。”

周萌人很识趣地说了一句“大人高见。”就不再出声了。

崔承秀摩挲着尚方宝剑的蛟鱼皮鞘,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黄河边上,自己站在高处,接受万千山东父老在下面泪流满面的膜拜,精锐的徐州军也被自己恩威并施收服了,袁崇焕的人头挂在城门口风吹日晒、腐败不堪。

这一切都将在不久的将来变成现实,想到这里,崔尚书矜持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