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已经毁去,已经涉及机密,所以并未向其他人等透漏,这是我们都察院办案的规矩,想必大人很清楚这一点”郭铮答道

“至于说本官随身之物落在如花家里,更是莫名其妙,她家的东西多了,随便拿一两样就说是本官的,请问有何凭据认定?”说到这里,郭铮的语气明显带着嘲弄

那顶斗笠是郭铮在路边摊买的大路货,根本无从证明是他私人所有,这一点郭铮早就想过了,此案只要咬紧不松口,胜诉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那证人的事你如何辩解,旧街上好几个娼妇都说认识你”徐九经盯着郭铮问道这件案子看起来简单,其实复杂得很,牵扯到的关系方方面面都有,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真真是一件棘手的案子

“哈哈哈”郭铮仰天长笑,然后正色道:“徐大人,请问你是相信一帮吃不上饭的老娼妇,还是相信都察院四品右佥都御史,这件案子只能这么清楚了,有人阴谋构陷本官,布了这样一个拙劣的局来败坏本官的名声,用心良苦啊”

徐九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大理寺正卿,还没遇到过这样的被告,饶是他机敏过人,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趁着众人被自己的语言惊呆,郭铮趁热打铁接着说道:“这些年老色衰的老娼妇,为了十几个铜板就能出卖自己的肉体,少廉寡耻以至于次,谁能保证他们不是被人收买的呢?大家都知道狱史是得罪人的官,京城里恨我郭铮恨得牙痒痒的官员不在少数,事发当天兵马司的巡逻队来的如此迅速,如此及时,不能不让人生疑,要知道平时他们可是从来不去那里巡逻的所以,本官要求严刑拷问原告以及证人,揪出幕后黑手,还本官一个公道!”

外面群众本想看这个残害**的变态受刑的下场,没想到居然被他反客为主,变被告为原告,众人岔然,一时间公堂内外一片寂静,也有一些老百姓是听闻郭御史的清名而来的,本来他们就不相信郭铮会**杀人,此时看到偶像如此义正词严,威风凛凛,都忍不住叫起好来那些**顿时不答应了,两下起了纠纷打骂起来,大理寺门前一片混乱

“肃静!肃静!”徐九经拿起惊堂木猛敲桌子,十几个衙役冲出去维持秩序,好不容易才把乱哄哄的场面控制住

“两位大人以为如何?”徐九经问两位副审

“证人就不用传了,都是些泼妇刁民,郭御史分明是被陷害的,这一点已经很清楚了”赵喧道

“赵大人所言极是,眼下重要的是如何为郭御史洗清冤屈,揪出幕后指使者”冯青山也跟着附和

徐九经点点头,虽然他是清官,但并不是个糊涂的清官,这件案子没有人命,本身就不是重案冤案,而且就算郭铮真的**了,真的杀人了,为了这几个娼妇龟奴,葬送掉一个前程远大、刚正不阿的御史实在是太可惜了

只要是凡人,孰能无过呢,徐九经这样想

打定了判郭铮无罪的主意后,徐九经象征性的问了那位东厂公公一句:“公公以为如何?”

这位公公姓曹,是魏忠贤特地派来听审的,虽然听审官员并不能直接干预审理,但是关键时刻说一两句话还是管用的长公主跟镇武伯出去游玩而和郭铮起了矛盾的事情东厂是知道的,皇帝不喜欢郭铮,东厂也是知道的,本想让文官们和南厂听审的那位闹腾一把,东厂坐享渔利的,可是到现在南厂没人来,曹公公面色如秋水,内心却很着急,要让这几个文官判了郭铮无罪,那魏公公一定会怪自己没用,皇帝也会因此觉得东厂很白搭

所以他出手了,放下茶杯笑眯眯的说:“证人中好像不止有泼妇刁民,武城兵马司、京军各卫的十几位武官都目睹了此案,何不让他们出来说道说道呢?”

郭铮并不害怕,曹公公这话等于白说,因为那帮武将出现的时候该发生的都发生完了,他们看到的并不能证明郭铮有罪,从逻辑上来说,**是很私密的事情,只要没有抓到现行就不能算,至于持刀杀人,更是全凭自己一张嘴,所与他并不惧怕任何证人的证言

三位官员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还是把程序走完比较好,让所有的人证发言,让所有的物证呈堂,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才能堵住别人的嘴

“传证人证物”徐九经道

证人是当晚捉拿郭铮的南城兵马司巡逻队的小旗,还有几个郭铮光顾过的老**,物证是杀人得刀,郭铮的斗笠和半截红蜡烛,以及那块冒充银子的铅块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证人的证言在郭铮的狡辩下苍白无力,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指控

郭铮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证人们,得意地笑了,他能想到幕后陷害自己的那个人是谁,有武城兵马司参与,再加上前几天刚参过镇武伯,这事九成是他做的,不过武人九十武人,打仗玩命还可以,斗心眼搞阴谋还嫩点,就凭这样低劣的布局就想整倒自己,未免太儿戏了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堂上几位大人觉得可以结案了,徐九经轻咳一声正要宣判,忽听得门外一阵嘈杂,一声锣响后,有人高喊道:“镇武伯驾到”

听审的另一位主角终于姗姗迟来

*********************************************************************忽然想起为何要给这个御史起郭铮的名字,我经常看的<庆余年>里好象就有个御史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