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冒辟疆已经认出来刘子光,他心里暗暗叫苦,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今天本想偷偷带着陈园园远走高飞的,可是先遇到薛蟠这个不讲理的恶霸,不但打伤了自己,还要强占园园,好不容易老天开眼,让薛蟠在和其他嫖客狗咬狗的争斗中身死,哪知道打死薛蟠的正是自己的老对头刘子光一伙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使高傲如冒辟疆这样的青年才俊也不得不对现实低头,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拚着不要命也要和他们别别苗头,可是现在还有自己心爱的姑娘在身边,就不得不忍让一时了,冒辟疆没有刻意躲避,大大方方要带着陈园园一同离去,他只希望自己这张薛蟠打得猪头一样的嘴脸能够混过刘子光的视线,可是依然被发现了

“对不起,您可能记错了”冒辟疆淡淡的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在下想带着园园下船了”

刘子光还没说话,老鸨先跳起来了:“想走,门都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子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冒辟疆咬咬牙没说什么,只是将拉着陈园园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陈园园将无助的眼神投向自己的爱郎,冒公子也回了一个镇定的眼神

吴三桂有些失落,傻傻的站在当场一言不发,郑森走过来宽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放心,有兄弟在”

刘子光说道:“老鸨你放心,官差没到之前我们都不会走的,咱们正好趁这个空挡干点其他事情,比如把陈园园买下来之类的”

老鸨这才隐隐看出刘子光比郑家公子的身份还高些,刚刚杀了人还这么轻松的坐在这里,并且还有心思打陈园园的主意,莫不是这位爷是什么高官家的公子?当下堆了笑说道:“我们家园园的身价可高呢”

“妈妈,现在薛公子也死了,你就发发善心成全我们两个”陈园园哭着扑过来抱住老鸨的腿哀求道

“女儿,妈妈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从良就要找个好人家,我看这位大爷比冒公子强多了,又有钱又有势的”老鸨抚摸着陈园园的头发假惺惺的说着,转头又对刘子光说:“这位爷,我们家园园的赎身银子是二十万两白银,看您这么派头,就打个折好了,十八万八千两,听着也吉利”

“十八万两,不贵!回头我就差人送银票过来”刘子光道,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花出去的只是十个铜板其实刘子光知道老鸨是狮子大张口,起码黑了自己十万两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想到和园园的爱情历程如此艰难,冒辟疆顿时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厉声质问老鸨道:“你昨天不是说八万两银子就肯让园园从良么?这个银子本公子砸锅卖铁也能拿得出,明天就付!”冒辟疆家里本是富商,但是家教颇严,平时背着家里人玩玩也就罢了,可是真要娶个**回家,那是万万不可以的,所以一时之间他很难拿出这么多钱,三个兄弟也各自被家里禁足,无法支援,所以才落得如此惨淡的地步

“八万,你当我们园园是萝卜白菜啊”老鸨回了他一个白眼过去这老鸨可是真正的见钱眼开没良心的人物,船舱里躺着个死人也不当回事,这就正儿八经的谈起了买卖

说着话间,秦淮河上巡逻的官船终于赶到了,河上的治安属于南城兵马司负责,所以一听到薛家帮闲的报案就立刻赶了过来

一帮士兵冲进船舱,领头山东籍小旗看见刘子光和吴三桂两位大人在场,赶紧拜倒:“卑职叩见大帅,吴将军”后面的士兵看见长官下跪,急忙也跟着跪下磕头

“大帅?将军?”老鸨有些傻眼,原来不是高官公子,也不是赶考武举,是军队里的人物啊

“来的很快,不错,不过这个案子南厂接了,你们帮着押解犯人就行了,把薛家的狗奴才,这一男一女,还有这个老鸨都给我押到南厂大牢里去”刘子光道

“冤枉啊,老身有什么罪?凭什么抓我?”老鸨更傻眼了,怎么大帅又变成南厂的呢,还要把自己下狱,这话怎么说的,镜花缘没惹到南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