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丢人。”李佑有些发窘的看了眼房遗爱,说道,“明知道自己每次说话都说不过魏王兄,还每次都不长记性。”

“魏王兄说太子皇兄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侯小姐这才取了太子妃,我就说太子皇兄是真心喜欢太子妃的,跟什么侯小姐不小姐的没关系。两下里就打赌说,太子皇兄是不是真得心里还有侯小姐,让伶人去太子皇兄跟前晃悠一圈,不就知道了。”说着,李佑带着无限懊悔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于是,这才有了那天胡同口的事情。”.

一个每次都说不过魏王,一个魏王提议的打赌,再加上一句不过是玩笑,惹怒长孙皇后生病的责任,还有设计陷害太子的事情,就这样,被齐王李佑轻飘飘的几句话,将其中所能牵扯到他自己的责任,给压低到尽可能低,而应付责任的打头,却砸在了魏王李泰的身上!

房遗爱不否认里头会有李泰的责任,李佑也很有可能是真的被李泰顶出来当枪使的,但是,伱李佑要是没有点儿旁的心思,若是像李治一样志向于富贵闲人的话,这种乌龙事件又岂能会真的发生?

谁都知道,玄武门手足相残的事情是李世民心中拔不掉的刺。

李佑在幕僚的提醒下,到了李世民的面前,真的以退为进,出口认错,在句句话将暗害李承乾的责任牵扯到李泰身上的话,不就是相当于再次在将亲手足相残的事情,明白于李世民面前,再次提醒他他的皇位是踏着手足的血得来的嘛,儿子们也只不过是有样学样的效仿而已。

玄武门的事情。父亲都没有错,仅仅只是断袖男宠。又岂可以重责于儿子?

到时候,若是李佑的手里再多出些证据,来证明真的李泰占大部分责任的话,对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打击,不可谓不重。

没看吗,在找不到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心里即便猜测出事情的大概责任,仍旧有逃避的余地时,长孙皇后尚且都能伤心失望的气的旧疾复发,若是有了真凭实据的话。以长孙皇后不甚安康的身体来说。情况会如何?

长孙皇后这个时候,若是真的因为这事儿而有个好歹的话,天知道,爱妻心重的李世民,还有妹控嫌疑的长孙无忌。两人盛怒之下,会干出点儿什么事儿来。

“王爷觉得自己的话说出去,能有几分可取信于人的?”房遗爱笑着说道,脸上摆明了只把李佑的话当成笑话来听。

“最起码,我自己信了。”李佑挑眉看向房遗爱,说道。

“也是,自己的话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又将如何让别人相信。”房遗爱点点头,赞同的说道。

“驸马此来。不仅仅是想听本王将事情讲述一边?”李佑问道。

“圣驾回朝当日,在下一直到宫门落锁才出来,此事王爷应当知晓。”房遗爱抿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

李佑点点头,看着房遗爱。并未插嘴,只是握着茶盏的手,有些使力。

“当时,太子是怕皇上知道皇后旧疾复发,会追问事情的始末,万一在跟皇后一样气出个好歹来,有些不放心,这才将我留在了宫里。”房遗爱道。

“父皇可是……”李佑压着紧张,尽可能平静的问道。

“皇上很生气,就算是再提此事的皇后娘娘,情绪波动也是很大。”房遗爱模糊的说道。

“父皇,父皇可说了如何……”这才是李佑最关心的事情。

“我只是隐约听说李总管提了一句,怕是魏王殿下会受到重罚,甚至,可能无法再继续留在京城。至于齐王殿下……”房遗爱说道。

听说李泰要被重罚,李佑心中窃喜之余,不免将心提了起来。李泰这些年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面前所受的宠爱比太子轻不多少,而且他还是皇后嫡出,若是连他都受到重罚,不能再滞留京城的话,那他李佑的处罚又将会是如何?

他的母妃阴妃娘娘,在李世民面前并不得宠,比之吴王李恪的母妃杨妃还要差上两筹,受自己所累,到现在都仍在宫中禁足。就连昨日宫中庆宴皇上回宫,三品之上的妃嫔全都到了立政殿与皇上共同饮宴,可阴妃却被李世民一句“既然反省就好好的反省,不必打扰她了”,给维持了长孙皇后的原判,解禁之期遥遥。

听到房遗爱说了半截,打住的话,李佑的紧张担忧之心再也压抑不住,急切的看向房遗爱,催促他的下文。

“一向的宠于皇上与皇后娘娘,又是皇后娘娘嫡出的魏王殿下,都被皇上御口言以重罚,齐王殿下觉得,您比之魏王在皇上与皇后心中的份量如何?”房遗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