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井这边,冷言留下了唐立、顾潇雅还有四个衙差,然后带着已经吓得快说不出来话的刘燕儿与她婢女春香的尸首去了青石台那边。

很快,唐立就用大布袋将人骨仔细地装好,然后施展武功跃出了废井,而到了井外,顾潇雅已经吩咐衙差找来一块长木棍和结实的麻布制成了简易的担架,并且让唐立把尸骨暂时放在担架上。

之后,一行人就去找冷言了,而在这段时间,冷言审案也有了进展,那名叫绿儿的婢女指认证实就是已死的春香撞了她。

同时,冷言还在春香的身上搜到了一张小四方纸,纸上还有一点儿残余的药末,用银针试过,的确是有毒性。

“逆女,你好狠毒的心肠,飞儿她可是你亲姐姐,你怎么下如此毒手。”威远伯府的二爷和二夫人也不知听谁说了紫薇园发生的事情,心急火燎地来到之后,二夫人看到自己疼爱的女儿已经香消玉殒,再也顾不得什么失礼,就想扑过去掐死刘燕儿。

“你们都冷静一下,本官还要接着问话,如果人真是刘燕儿所杀,自有律法严惩她,二夫人不要打扰本官办案,本官一定会给威远伯府一个说法的。”在威远伯府的二爷和二夫人来之前,这刘燕儿一直说人不是她杀的,她被人弄晕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儿姑娘,这杀死飞儿姑娘的是你贴身的大丫鬟春香,而春香又被人刺死在你身边,这凶器还在她胸口插着,正是你今日头上一直戴着的簪子,如此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铭旭王妃早已经镇定下来,紫薇园发生人命案怎么说都是晦气,别人家的家事她不愿插手,可是刘燕儿杀人偏偏选在这赏花宴会上,而且还是手足相残,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可恨。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二姐不是我杀的,春香也不是我杀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刘燕儿已经顾不得嫡母父亲的怒视,顾不得周围人看她鄙视的眼光,她只觉得自己像坠入很深的湖水之中,然后一直往下沉,没有一个人拉她一把。

“你杀了我女儿,我要杀了你!”二太太看刘燕儿那狡辩的样子,心中更是恨意难消,这个贱人她不该留的,不该留的,可怜她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儿就这样没了,今天这刘燕儿一定要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人影快速地朝刘燕儿逼近,然后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冷言正要出手,却发现此人是唐立,而且他也已经放开了刘燕儿。

“唐立,你干什么?”冷言沉着脸看向他问道。

谁知,唐立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我只是试一试这位燕儿姑娘会不会武功,一般来说,会武功的人遇到我的突然袭击是会下意识地躲开的,但是她没有内力,也不会招式,的的确确是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弱女子。”

几乎下一秒冷言就明白了唐立的意思,如果刘燕儿不会武功,那么她掉进废井里身上一定会有跌伤或者擦伤,如果是她的婢女春香会武功,死的应该不会是春香而应该是刘燕儿。

但是刘燕儿身上一点儿伤痕也没有,井里他也瞧过,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春香是被人用簪子刺中胸口而亡,如果杀人者是刘燕儿,她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来证明是她杀了春香。

要说是刘燕儿为防事败杀了春香,实在是说不通,倒像是有人为了嫁祸而故意将刘燕儿连同春香的尸首一同放进了深井之中。同时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这个人武功一定不差。

“刘燕儿,如今此案对你大为不利,你只有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本官,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本官会还你一个清白。”冷言的语气带了一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刘燕儿知道今天过后她这条命就算保住,以后怕也是没什么未来可讲,但她就算死也不想背着毒杀亲姐的罪名走黄泉,所以她努力将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她看着冷言定定地说道:“回禀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杀春香,更没有害死我二姐。没错,因为我与雷家的婚事告吹一事,我心中对嫡母嫡姐的确有着怨恨,但我还没有狠心到要她的命,我只是心有不甘,所以才让我的大丫鬟春香拿了厉害的泻药洒在二姐的糕点上,因为我知道她一紧张就喜欢吃些糕点,又碰巧听到她的丫鬟问紫薇园的侍女要吃的,所以我才让春香去的。只是,这泻药怎么变成了毒药,我真的不知道。春香办完事情之后,我们就从回廊那里准备往这边来,可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废井里,身边是已经死了的春香,我六神无主就大喊了起来,然后大人就带人赶到了。”

“春香手里的泻药是从哪里得来的?”冷言又接着问道。

“回大人话,是从药和堂买来的,当时我害怕事情不成会被人怀疑上,就让春香买药的时候多个心眼儿,让她吩咐小乞丐去买泻药,然后再给小乞丐几个铜钱,大人不信可以去查。”

“你放心,本官是一定会查的,只不过事情没查出来之前,恐怕你要在刑狱司的大牢里呆着了。”冷言让人先把刘燕儿和春香的尸体一并带回刑狱司,然后又问了铭旭王妃几个问题,这才带着那具无名尸体回去了。

赏花宴会自是没法再办下去了,刑狱司的人一撤离紫薇园,其他人也都赶紧离开了。

“大哥,你不觉得这容家少夫人和那位刑狱司的冷大人关系似乎很不一般?她怎么和查狱使还有联系?”宴冰实在是好奇,刚才他们这些人都被冷言命令停在原地不能动,但却让顾潇雅和唐立跟着他,恐怕不只是他还有其他人也都觉得很奇怪吧。

宴墨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颔首点头,据他所知,这顾潇雅不但是神医,还是仵作,事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