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垂着头,“我正要查这些事,就被瞿远怿发觉,不了了之。瞿总,你看,这事是否还需要继续查?”

瞿一庭眼眸沉寂,“既已打草惊蛇,瞿远怿也应当知道我在查这事,你先别动岑森,等我消息,你去吧。”

老王担忧看他一眼,点头退下。

而瞿一庭颓然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包间的狼藉,伸手揉眉心,发出阵阵冷笑。

夜寒如冰,瞿一庭静坐良久,然后起身,掏出银行卡递给目瞪口呆环视包间的服务生,“算账,直接从我卡上扣。”

服务生第一次见客人砸了东西后不胡搅蛮缠,这么豪气的,忙接过银行卡,怕他反悔似的去让人核查价格去了。

瞿一庭明显不耐烦。

老板见此,匆忙核算价格,刷卡结账,染红送客离开。

他上了车,车子超速驰骋在马路上。

半小时后,抵达瞿家别墅。

辉煌水晶灯下的客厅里,瞿远怿背影硬朗,正在那下围棋,没人陪他,他就左手陪右手下。

瞿一庭迈步进门时,正看到瞿远怿精神矍铄的在那左手执白棋,右手执黑棋,一本正经。

往常瞿一庭见到老头子这样,都觉得这是大家族才有的气势和威风,心里对老父亲更添尊重,如今知道不少藏在黑暗中的事,他的态度不可避免的偏了点指针,忍不住怀疑瞿远怿是否如他表面这样巍峨庄严。

见瞿一庭回来,瞿远怿笑得和蔼,招了招手,“过来,陪我下棋。”

往常他会走过去陪同下棋,今天却原地不动,将大衣搁在一旁,声音微沉,“爸,我有点事问你。”

瞿远怿背影微僵。

他手上动作一顿,缓了缓,然后搁下棋子,微蹙眉头,“不管何事,也不能打扰下棋。”他和蔼面目带着严肃,沉沉扫了瞿一庭一眼,终究是起身带头往楼上走,“去书房。”

瞿一庭跟上他脚步。

进了书房,佣人送来茶水退下。

瞿一庭站在瞿远怿面前,看他曾经在他眼里巍峨如大山的背影,如今却再没那样的威严。

“说吧,什么事?”瞿远怿落座。

瞿一庭没坐,悄无声息的审视瞿远怿几眼,问,“爸,你派我出国,到底是因为什么?”

瞿远怿脸色微僵,忽然和蔼笑开,“一庭啊,你这次出国收效颇丰,最近几天,我走到哪,哪里都是对你的夸奖。这次GI项目被你拿下,实在了不得,后续你也要跟进好,不要太骄傲。”

见瞿远怿转移话题,瞿一庭眼眸愈加冷沉,“爸,你早知道我想娶余梓涵,是不是?”

瞿远怿脸色一变,敛了笑,沉稳甚至有些严肃,“余梓涵曾经是厉煜煊的前妻,如今是厉煜煊的太太,厉家的人是我们瞿家能碰的?”

瞿一庭绷了许久的脸色骤变,“所以,你就差使我出国,美名其曰让我拿下这大项目,为我继承集团做准备,还承诺给我婚姻自主权,不要用我瞿家大少的身份去联姻,背地里,你早知道厉家喜事动向,就为了毁了我求娶余梓涵的自由?”

瞿远怿当即皱眉,“瞿一庭,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我知道,正因为尊重你,我才更觉得恐惧。我以为你会为了我的幸福着想,谁料想你居然算计我!”瞿一庭说完,扭头就走。

瞿远怿瞪着他背影,“站住!”

瞿一庭脚步一滞,没回头。

深呼吸一口气,瞿远怿眼眸晦涩,沉沉说道,“记住,这周末回家吃晚饭,我有件事要公布。”

瞿一庭眼皮剧烈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