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盯着那张照片,瞳孔显而易见的冷缩。

明显,每个人都有软肋。

而这个男人的软肋就是他的家人。

“你们,你们控制了我妹妹和我爸妈?”男人粗噶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晦暗的冷冽。

莫景桓冷嗤一笑,“你想太多了,我们没时间去控制你爸妈和你妹妹。这照片,是从昨日枪战现场,那些准备带走你的人身上搜出来的。”

语气一顿,十分巧妙的拐弯,冷嗤道,“你好好想一想,那些来营救你的人,为什么要带上你家人的照片?而且,你瞧瞧这照片的背景,熟不熟悉。”

不用莫景桓提醒,这男人的脸色也已经差到极致了。

他自然对那背景特别熟悉,那就是大本营啊,是他日常训练的地方,是萧寒这边的人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男人额头青筋冷崩,虚弱的靠在那,眼眶猩红一片。

“不,我不相信,不可能……说好了不会威胁我的家人的,我这样忠心耿耿,他们怎么能……”

“忠心耿耿?你以为,被我们带走了后,那些人还会相信你的忠心?”莫景桓冷嗤,抖了抖手里的照片,“看清楚了,那些来营救你的人,明显早打好了主意,若是无法带走你,就用这照片威胁你,一旦你对我们吐露任何讯息,你的家人都会为之陪葬!”

莫景桓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十分冷冽。

安婉站在一侧,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默默地攥紧了厉萧寒轮椅背后的扶手位置,心头用过无尽的晦暗。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这就是这个人的现实写照。

他自以为,犯下的这些事情可以自己来扛,殊不知当他插手这些事情,成为别人的走狗时,他的一切都被深渊席卷了进去,不得善终。

被绑在支架上的男人突然冷冽笑出声,眼眶里蓄满了眼泪,他嘶哑冷笑着,牵动着身上肌肉上的伤口不断流淌出了血迹,可他却好似不知道疼似的,仰着头,嘶哑笑着,宛若一个疯子。

“我的家人就是我的一切,我进入这个行当,也是为了赚钱给妹妹治病,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那张照片上沾染了旧的血迹,凝结成了血痂,男人盯着这照片,脑海里闪过和家里人相处时候的细节,那些对他这狼狈又残酷人生而言,唯一温暖的存在。

忽地,男人眼里的光熄灭了,他沉沉咬牙,垂下头后又微抬起头来,“既然你们拿到了这张照片,自然也清楚,哪怕为了家人的安全,我都不敢背叛他们的,他们攥紧了我的软肋,我无法反抗。不拿出这张照片来,或许我还有缴械投降的可能性,但拿出来了,我知道了他们做的事情,自然更不敢背叛了。你们想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们,杀了我吧,我对你们而言没有任何价值了。”

男人黯淡颓然道,声音都带着面临死亡的恐惧和无力。

看来,这步棋走到了死局关头。

安婉眉头皱起,看向莫景桓。

出乎她意料,莫景桓脸上没有丝毫的失落和懊悔,反而眼里闪过灼灼的冷光,似乎早有准备。

是啊,厉萧寒的下属,怎么可能是毫无准备就出击的蠢货呢。

明显,还有杀招要出。

安婉深呼吸一口气,红唇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目光落在厉萧寒身上,瞥见他俊美的侧脸上闪过的一丝冷冽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