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让他惶惶不安,他想了解她,想更多的了解她,这样的她让他突然间觉得害怕,很怕她会出什么事,怕她会忽的消失不见了。

伸出手去紧紧抓住她的手,春心怔了一下,转过头看他,“你怎么了?”

他也觉得自己唐突了,脸微微一红。匆忙放开她的手,又忍不住问道:“你会不会离开我?”

“说什么傻话呢。”春心笑道:“我怎么会离开你,我还要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浩然这才安了心,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夕阳照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拖出两个长长的影子,一左一右,一般的长短,迈着同样的步伐,越去越远……

晚上的时候,那个千呼万唤死不出来的西门,终于出来了。

他的突然出现,连春心都禁不住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自命潇洒不凡,做了鬼也风流的西门吗?

他的一张脸好像被人打瘪了,成了真正的“鬼头鬼脸”,那叫一个丑哦,让乍见他的人倒吸口凉气。

西门一见春心就大哭起来,嚎丧着好像才死了亲娘。

春心咧咧嘴,自从认识他之后,还没见他哭得这么丧气过。不由问道:“你叫你的相好的给甩了?”

西门摇摇头,哭得更伤心了。

瞧他那样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出什么来了,她只好问同来的那只小鬼,“你大哥怎么了?”

那小鬼撇撇嘴,“谁说他是我大哥,我将来修炼好就把他踹下去。”

“好,有志气。”春心大赞。这小鬼是新近死了,被西门收了当小弟,很显然人家没把他这大哥当回事嘛。

她问:“你叫什么?”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桑昂子。”

姓这个姓的不多,洪山村有一家桑老头,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儿子。

一人一鬼聊闲篇的时候,再看西门已经哭晕过去了,不是被这小鬼气得,就是被女鬼伤了心了。

问那小鬼发生什么事,才知道原来西门在这一带不是最厉害的,几十里之外的阳谷县还有个鬼王呢。西门也是没事找事死催的,前几天跑到阳谷县,遇上一个叫金莲的女鬼,听说是勾引奸夫杀了丈夫,后来又被丈夫的弟弟杀了,总归是私生活乱七八糟。

她活着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死了之后又是出名的yin鬼。她死了之后,也没过了奈何桥,主要也是怕阎王把她下了油锅。她为了躲避鬼判们的追踪,就勾搭了一个鬼王。

刚好前些天西门闲着没事干,上阳谷县观光了一圈,结果就和这女鬼看对了眼,奸夫yin妇一拍即合,没几天就好的跟蜜里调油似地。这个说非你不嫁,那个说非你不娶,虚头巴脑的事折腾的还挺欢实。

他们两鬼是情投意合了,可鬼王不干啊,得知消息之后,就杀到了这里,把西门抓住痛揍一顿,打得他魂魄好险没成了飞灰了。那女鬼一见这样,立刻投诚到鬼王怀里,说自己是被西门哄骗住了,才会做下错事。那鬼王原谅了她,人家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剩下西门一个顶着一张丑脸,羞愤的恨不能再死一次。

他无法可想,这才哭哭啼啼跑过来,向春心求救来了,看看她有什么法子能补救一下。

春心听完,终于明白他不是为那女鬼哭,也不是为了被打哭,而是因为他这张脸,成了这个模样,以后再也不能勾引女鬼了。

“能救吗?还有救吗?”南门终于不哭了,围着她来回打转。

要是人的脸毁了,可以去看看大夫,上点药什么的。要是鬼脸毁了,该什么办呢?

春心也深觉很头疼,师父教了她不少法术,都是怎么弄死鬼的,这给鬼整容的事还真不知道。

她摇摇头,“要不你去问问韩骄子,或者他会有法子。”

南门叹口气,“我跟他不是很熟啊。”

她一想也是,韩骄子这人表面看上去挺好说话,但实际上却很少与人为善,他素来无心,从来无情,看似对每个人都好,却从来都把握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要不是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恐怕也不会几次出手帮她的吧。

他一个千年狐狸,躲在这个小村子里做什么,她始终想不明白,要说为了她,她是一点也不相信的。狐狸和人之间终究不可能有什么牵扯吧?

她想了想道:“我去帮你问问,也不敢保证就行。”

西门一个劲儿道谢,说要是真能治好他,要他做什么都行。

春心对此很感兴趣,倒真的打算卯足了劲去求韩骄子。

他们进阳明屋里时,韩骄子正泡脚呢。他靠着椅背,眯着眼,一脸享受的模样。那泡脚的水居然用的是牛乳和玫瑰花的花瓣,牛奶香混着花香,闻起来很有种清新淡雅的牛奶芬芳。

春心咧了咧嘴,怨不得他的肌肤又滑又细,原来是用这么贵重的东西。牛乳什么味道,她连喝都没喝过,却被他用来这么糟蹋。

走过去,先小心翼翼地道了个万福,狗腿地笑道:“韩大人好。”

韩骄子瞥了她一眼,脚抬起来搭在榻上,对着小榻努了努嘴。那上面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

他那动作实在太明显了,分明是要她给他擦脚,春心本来想当成没看见的,可想想后面的西门,只好磨磨蹭蹭走过去。抱起他那香脚用白巾轻柔的擦着,擦完用一块稍大点的巾布包起来,重新放置在榻上。

韩骄子享受地轻吟一声,对她抬了抬眼皮,“说吧,什么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