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火苗之下,纸钱瞬间燃成了灰烬,姜灼眼圈红了,虽然她与偠美人交往并不深,却极同情这个女人,只认为她是自己见过的,这世上最至情至性之人,只可怜却所托非人,累得自己枉送性命。

陇西王不知何时走进来的,扫了姜灼一眼后,见她视而不见,陇西王也没心思摆谱,只拿起火盆旁边搁着的纸钱,一张一张地往里头扔。

姜灼此刻的确没心情向陇西王见礼,实在是见到此人,姜灼就控制不住地想,偠美人死得着实冤屈。

“多谢你,还能来瞧她。”好半天后,陇西王开口道。

“殿下,为何长公主一定要逼死偠美人?”姜灼干脆坐直了身子,冷冷地质问道,甚至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偠美人”三个字。

陇西王愣了愣后,竟是坦言相告:“有人向圣上告密,说本王收了偠美人,圣上因此大怒,姑母吓坏了,想着只要偠美人一死,便能死如对证,”这时陇西王站起身,走到牌位之前,竟笑了起来:“怪我啊,贪心不足,既得了美人,又想要江山。”

姜灼吃惊不小,这才明白出来,为何陇西王在形势一片大好之时,败得如此之快,只无辜连累到一个弱女子,姜灼怎能服气:“殿下与偠美人之事,小女不敢说谁是谁非,只偠美人不过是个可怜女人,你们为求自保,便要害她?”

“长公主逼死她的,”陇西王背手看着牌位,无力地替自己辩解:“此事……本王一无所知。”

姜灼望着陇西王的背影,心里却在冷笑,觉得这个陇西王不过如此,都这时候了还要妄称清白,她根本不信所谓“一无所知”之言。

“你不相信?”陇西王这时回过身来看着姜灼:“自从知道本王同她的事情被人揭穿,我便已丢了争胜之心,想着既是圣上不喜,我便回陇西又何妨,反正还是一方霸主,莫如就此陪着妻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可本王姑母……并不肯服输。”

“殿下非要将罪过推到长公主身上,你便扪心自问,自己真就清白无辜?”姜灼少有地露出一丝尖刻。

“你……”陇西王一时瞪着姜灼,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内室里传来宝儿的哭声,姜灼觉得再同陇西王说不下去了,干脆起身进到房中,去哄孩子。

谁想到陇西王竟也跟到里头,冲着床边的乳母道:“你先出去。”

乳母向来便怕陇西王,忙福身退了下去。

陇西王坐到长榻上,瞧着姜灼:“跟着你的人来报,这段时间你常进宫?”

姜灼俯下身哄着正哭闹的宝儿,等她又睡了过去,这才回道:“小女进宫,乃是替王昭仪治病,莫非殿下觉得,小女便是那进宫向圣上告密之人?”

陇西王“切”地笑了出来:“你还没这胆量,本王已然知道到底谁人所为,不过……话说这几日你可在宫中瞧见王瑜芙那女人,她如今可正春风得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