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嬷嬷忙在一旁打圆场:“殿下,女郎才多大的孩子,哪来这么重的心思,她是个大夫,治好了徐国公家的独苗,人家感激她,这才走得近些,并无什么首尾,定是长公主误会了。”

陇西王这时倒不急着走了,显是要同姜灼追根究底,竟重新坐回到宝儿床边:“未曾投靠过本王?你便说说,本王倒想听听一二。”

姜灼坦然地道:“当日小女误打误撞认得了偠美人,只觉得她身世可怜,又难得一副好心肠,这才愿意与她来往,后来不过替她治病而已,并不知所谓投靠之说。”

陇西王猛地笑了起来,却不想这声音太大,床/上的宝儿竟是小身子一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待瞧见床边坐着个陌生人,愣了片刻,宝儿“哇”地哭了起来,一转头看到姜灼在旁边,居然翻身爬起,边哭边向姜灼伸出手臂:“娘,娘!”

姜灼顾不上陇西王诧异的目光,上去将宝儿抱在怀里,谭嬷嬷忙寻了小锦被,将孩子包裹严实,免得受了冻。

见女儿醒了,陇西王眼睛一亮,也不管孩子正哭得眼泪哗啦啦直掉,上到跟前便想抱过去,口中哄道:“宝儿,爹来了,你认不得了?”

宝儿却被吓得直往姜灼怀里钻,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死都不肯放手,极是抗拒诸陇西王的靠近。

“殿下,不如离远一些?”姜灼见宝儿吓得不轻,干脆不客气地驱赶。

陇西王不免有些气馁,嘀咕一声:“这样下去,我这女儿可不是连亲爹都不认,反倒跟外头人叫娘。”

听到这话,姜灼忍住了笑,随后抱着宝儿在屋里来回走了起来,抚着孩子后背给她压惊。

好在没一会,宝儿渐渐地也就不哭了,倒开始壮着胆子偷眼瞧陇西王。

谭嬷嬷看出陇西王想抱抱女儿,心下不忍,便上前,在宝儿耳边絮絮地道:“乖宝儿,这是你爹,不怕哦,不如让他抱抱?”

宝儿一扭小身子,显是不乐意。

姜灼也哄着:“宝儿,咱们去摸了摸你爹?”

宝儿刚哭完,还有些打噎,这时听着大人的话,将头靠在姜灼怀里,开始小心翼翼地打量起陇西王,接着在大人鼓励下,一步步试探地,将小手放到了陇西王的大手里。

这一刻,姜灼似乎看到了,陇西王的眼睛里,有些稍稍的湿润。

到最后,宝儿终于是在陇西王怀里睡着了。

瞧了宝儿好久之后,陇西王叹了口气:“不投靠本王就算了,反正本王如今无权无势,不过但求你看在孩子阿娘份上,对她多照顾些,长公主那头,你不必管,反正那是只落了草的凤凰,也再折腾不起来了。”

站在一旁的姜灼随口道:“上回在西山瞧见长公主,头发已然全白,人也老了不少,瞧着身子骨也不好吧?”

“本王这位姑母啊,幸好是个女人,若生为男子,保不齐就要同圣上争夺天下了。”陇西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得出对仙云长公主有诸多不满,不过此时他倒是自觉了,声音压得极低,显是怕吵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