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陇西王会错了意,见姜灼在瞧自己,冲着她摆摆手:“你只管治,本王信得过你!”

姜灼心里冷笑,将头转向车外,并不想理会他。

“那个……”陇西王这时又挑起话头:“长公主这病,可真是不得治了?”

“小女此时并不敢断言,”姜灼并不隐瞒:“若真是中风,只能尽人事,知天命。”

陇西王看着姜灼,似要说些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说来这长公主府,姜灼之前因为宝儿倒曾来过几回,平日皆走侧门,这一趟马车却是绕到背街的后门长驱而入,想是陇西王避讳被人瞧见。

在公主府内又行了好一会后,马车直接开到了正院前,姜灼才下了车。

陇西王并没有立时跟着下来,只有管家这时上前,领着姜灼和她的大夫、医女一起往里走。

长公主的正院,姜灼倒是第一次过来,瞧得出此处着实称得上恢弘大气,假山高耸,院子里奇花异树遍布,比别人家后花园不差些,竟与平阳公主府有几分相似,然而此时再看,却莫名让人有种衰败之感,不知是不是境由心生。

“姜大夫,这边请。”管家在前面领路,不一会,姜灼等人便进了正屋,再一右拐,才转到了内屋。

被领到里头床边,姜灼只看见帐幔低垂,并不瞧得清楚里面人影,旁边点着灯烛,一闪一闪,现出几分凄清。

屋中此时可谓鸦雀无声,四周站着不少奴仆,一个个都在低头不语,神色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惶惶,想来偌大的长公主府,只靠这一位老太太撑着,如今她若一倒下,众人亦不知前途如何了。

这时有人递来脉枕,姜灼坐到床边一张椅上,将手搭在了从帐幔中被拉出的一只手上。

勿须多久,姜灼便已诊出,长公主六脉浮大弦滑,果然是中了风。

同随行的大夫商量了一下,姜灼立时开出方子,以藜芦末一钱.加麝香少许,研磨之后,由医女带着奴仆一起,灌入长公主鼻窍之中。

大概是陇西王早有过吩咐,管家只管带着人在旁边候着,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并无半点异议,用完药之后,众人又在一旁静候,等听到帐中之人喉咙开始作响,随即有仆女听命,捧着钵子上前。

姜灼在屋里站了一会,觉得此处空气污浊得很,见此时无她的事了,便走到外头准备透透气,却不想刚来到游廊之上,却发现已然有人在那儿了。

“老太太现在如何?”陇西王瞧见姜灼,立时上前一步问道,借着屋内散出来的烛光,姜灼瞧见,他眼中有掩不住的焦灼。

“殿下稍待片刻,便知后续了。”姜灼平淡地回道。

陇西王忍不住探头往屋里瞧了瞧,开始搓起双手,口中喃喃地道:“姑母且得好着,别让那帮人瞧了好戏。”

姜灼看看陇西王,不明白他说的那帮人到底指的是谁,不过瞧得出来,陇西王真心盼着老太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