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柯在一旁笑道:“管家着实不懂体恤,方才王参将说了,今日要同王公子吃酒,须知王参将可是经了血雨腥风归来,难道想轻松一回,你竟是要搅了人家雅兴?既然不敬长辈并非大事,你又何至于今日非得把人留住,想来王公子已然知错,说不得选个日子,亲自上门请罪呢!”

“哎,别吵了,”姜昕这时匆匆地跑了回来,道:“殿下今日兴致不错,听说你们这头争得热闹,叫大家伙都过去说道说道呢!”

王帛一挺胸脯:“成啊,正好叫殿下给咱们断个对错,到底是本公子不敬长辈、以下犯上,还是王……太医令为老不尊,沽名钓誉”

见王帛拉住管家往前头去了,姜灼没有跟上前,反倒对郑柯道:“我先回府,你且留下,想来后头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虽盼着与诸葛曜一见,只今日这情形,怕是并不适当,姜灼这才决定离开。

郑柯应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待姜灼的车离开,这才往王帛那处走去。

次日无涯先生同伍太医醒来,才从郑柯口中得知这后头发生之事,也是觉得哭笑不得,不过倒都赞了王帛实诚。

刚用完朝食,王帛便兴冲冲地过来,进到花厅,瞧见无涯先生同伍太医还在,少不得上前作了一个揖,道:“无涯先生、伍太医,昨日在下可是出了大风头,便是殿下也对王帛赞不绝口,说是买卖人中,少有的耿直汉子。”

这夸赞让花厅里的姜灼和阿青都笑得不行

郑柯在旁边道:“当时王公子在殿下面前据理力争,必是要替郑公讨个公道,殿下竟不偏袒,当着王巍和王攀的面,说今日让人调了《王医令医案》,要和咱们《医圣经方》比对一番呢。”

“王公子不畏权贵,仗义执言,小女感佩不已。”姜灼上前,冲王帛福了福身,这份谢意,姜灼发自内心。

“姜大夫不必如此,这事本就是在下给惹出来的,自当给出一个交代。”王帛此时的脸竟有些羞涩:“在下说来惭愧得紧。”

无涯先生这时起身,对伍太医道:“也好,此事少不得咱们两个老朽也要掺和一回。”

“自当如此,那什么医案,老夫正收着呢,回头便取了送去胶东王府。”伍太医一拍大腿道。

一时众人便分头而去,郑柯自是捧着《医圣经方》,陪了王帛一起往胶东王府走去,少不得信心满满,只说今日定要弄上水落石出。

姜灼一边继续整理行医笔记,一边在药铺候着信,却不想却候来了一位稀客,小伙计来报时王女郎来访时,倒让姜灼费了一番思量,实在是这一位来得时辰,未免太巧了些。

王瑜芙只让冯嬷嬷带着仆妇在花厅外等着,自己则随着姜灼走到里头,笑着寒喧道:“本是早想过来串门的,只这府中事多,一时抽不得空,好不容易到了今日才得成行。”

“阿芙这般说,着实折煞我了。”姜灼客气地回道。

“方才我过来之时,瞧见了对面的悦来客栈,头一回见,果然气派得很,”王瑜芙莞尔一笑:“这大年节的,竟也宾客盈门,我那位堂兄确实是个会做生意的,更难得人品也忠厚,谁家女郎嫁给他,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