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瑜芙眼光闪了闪,并不急于向诸葛曜揭出真相,而是转身走到王攀跟前,冲他深施一礼:“阿叔,阿芙先在此向您请罪,虽常言道,幼者当为长者讳,只此事涉及公义正理,侄女反复斟酌,竟是放不下这‘良心’二字。”

“你……”王攀此时已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瞧着王瑜芙又面向诸葛曜而立。

看着王瑜芙此时的神态,姜灼突然心生疑惑,王瑜芙行事正气凛然,似毫无私念,或是当日对她有所误会?

“阿芙可是来说公道话的?”倒是王帛走到跟前,颇为兴奋地问。

“什么公道话,阿芙,可别忘了,谁才是你亲人。”魏菓瑶又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瑶瑶休得胡言,还不下去!”有人突然猛喝了一声。

姜灼听着声音熟悉,下意识左右看看,才注意到魏长欢竟也在场,此时正站于诸葛曜身侧。

再稍稍一转头,姜灼的脸立时红了起来,原来竟在不经意间,她的目光竟与诸葛曜的撞到了一处,虽两人旋即便都闪躲开来,只那一瞬间的碰触,已然将千言百语尽付其中。

“魏将军说得是,瑶瑶稍安勿躁,让小女为各位慢慢道来。”王瑜芙对魏菓瑶笑着劝道。

却不想,这话一说完,王瑜芙竟上前,笔直地跪到了诸葛曜书案下。

“王女郎,不必如此。”诸葛曜在位上虚扶了一下,却并没有站起。

一旁姜灼见状,赶紧上前,想将王瑜芙扶起,却被王瑜芙笑着闪了开来。

“小女族叔效力太医院多年,深受皇恩,虽谈不上忠肝义胆,倒也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疏忽,却不想晚年失节,一时糊涂之下做出盗名窃誉、贻笑大方之事,小女阿爹痛心疾首,昨日已然教训过族叔了。”

“哦?”诸葛曜语气中明显带着不以为然:“王少府倒是个知道轻重的。”

对于诸葛曜反应,王瑜芙眼神中有一些失望,却依旧保持端庄神色。

此时王攀脸上丧气得很,只怔怔地瞧着地上,早没了方才的色厉内荏,倒像是已经听天由命了。

王瑜芙直直地看向诸葛曜:“阿爹之意,让族叔今日主动向殿下认错,也好请个从轻发落,如今看来,显然族叔年岁大了,一时半会拉不下这个脸,方才倒是让殿下同各位见笑了。”

听完王瑜芙的话,王帛可算是得意忘形子,上前冲着诸葛曜拱手道:“殿下瞧出来没,在下堂妹也肯做这个证人,如今是非已定,在下哪来的诬告,太医令果然做了冒名之事”

“虽是又添一位证人,不过捉贼捉脏,王女郎既然指称王攀盗名窃誉,可有确凿证据?”诸葛曜这时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问。

王瑜芙终于还是被姜灼扶了起来,低头片刻,恭谨地回道:“回殿下,证据一时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