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离医官考试已然不过十日左右,姜灼自是在家中挑灯苦读,只想着此次定要尽力而为,成为一名女太医,那晚和阿青的促膝长谈,也在忙碌中逐渐忘却。

正在辛苦之时,这日江常侍派了侍人过来,说是洛婕妤的平月公主有些不好,让姜灼务必尽快进到宫中医治。

得了信,姜灼自推辞不得,立时收起笔墨,出了药铺,准备上宫中派来的马车。

刚到门口,却见王帛同郑柯两个站在台阶上,正在袖手闲话,瞧见姜灼打里头出来,王帛明显眼睛一亮,笑着上前同姜灼拱了拱手,道:“姜大夫这是要去出诊?我瞧着是宫里的马车。”

姜灼冲他福了福身,回道:“正是,宫中娘娘召唤,我这便过去。”

这时王帛又笑问:“莫非是王昭仪,听阿芙说,姜大夫颇得昭仪娘娘赞赏。”

“王公子过奖了,”姜灼虽急着走,可人家说话也不能不回,只好耐着性子答道:“今次乃是得了洛婕妤的宣。”

“阿芙果然说得没错,姜大夫医术高超,甚得宫中娘娘亲睐,这几日不见姜大夫出门,想是忙于考试之事,在下以为,姜大夫不必担心,即便失手也无妨,想是还有娘娘们帮衬。”王帛继续道。

姜灼虽笑了笑,却觉得王帛这话未免听得不入耳。

倒是一旁郑柯也觉出不对,拉了王帛一把:“我家女郎兰心慧质,博学广记,这回自是胸有成竹,何来失手之说,王公子此言差矣。”

“在下失言了,”王帛忙又拱手,脸竟是有些红了:“让姜大夫见笑,在下之意,只是劝女郎莫要紧张,未想说错了话。”

“多谢王公子。”姜灼心叹,这一位是老实人,心里倒是盼着人家好,却总是词不达意,心下便也不在意了,然而等上了车后,姜灼不免想到,王帛常提及王瑜芙,想是两人如今过往甚密,姜灼不由地为王帛担起了心。

虽姜灼对王瑜芙谈不上恶感,甚至为了医案之事,还有些许感激她,不过当日王帛重病之时,王瑜芙只以十两银子将人打发,想来着实叫人寒心,由此姜灼不得不疑心,只怕王瑜芙现时与王帛交好,竟是并非出自真心。

不一时,马车便开到了宫门外,姜灼提着药箱下了车,便随着侍人往内宫里走,却不想无意间一转头,远远地看到诸葛曜背着手在附近踱着步,头正低着,显是心无旁兀。

姜灼忍不住偷偷地瞅了他两眼,却并不准备上前见礼,只怕他此时正想着什么重要之事,反被自己搅扰了,其实即便不得亲近,姜灼今日能见着诸葛曜一面,也觉得心下欢喜得紧,谁叫他是自己心悦之人呢!

谁知还没等姜灼收回视线,诸葛曜突然朝也这边望了一眼,两人目光将将地对上,诸葛曜随即站住了身形。

侍人此时也注意到诸葛曜在往他们这边瞧,转头对姜灼道:“姜大夫,胶东王在此,速速随在下前去觐见。”

姜灼自是应了,跟着侍人走到诸葛曜面前见礼。

诸葛曜冲两人微微颔首,随即问姜灼:“过不得几日便是医官考试,怎得姜大夫这时进了宫?”

“回殿下,洛婕妤急着宣召,小女这便赶了过来。”姜灼垂首回道。

“哦?是为何事?”诸葛曜好奇地问。

侍人帮着解释:“锦香殿的平月公主这几日惊啼,竟是谁都止不住,婕妤娘娘心急如焚,不得已这才请了姜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