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姜女郎休沐,正好在宫外遇见,我便想着将人请过来,”魏长欢回了一句,随后问魏少夫人:“阿娘如今怎样?”

“脑子倒还清楚,话说得利落着呢,只呕吐不止,药也喂不进去。”魏少夫人叹了一声。

魏长欢瞅瞅正屋的门,问:“可是魏菓瑶又跑了?”

“不就是一大早被叫过来瞧一眼,随后便跑得没了影,夫人叫过她身边奴仆问,说是人又去了王少府的府上,”魏少夫人叹气道:“好个不懂事的,她竟是只将姓王的当成自家人了。”

魏长欢摇摇头,忽又问:“怎得你不进去?可是阿娘又训斥你了?”

魏少夫人支吾了几声,才低声解释一句:“我现在见不得人吐。”

姜灼眼睛不由眨了眨,只似乎魏夫人的事急些,便先搁下这头,问道:“魏夫人如何得的病,症状如何?”

“三日之前,婆婆突觉心腹冷痛,随后便呕了起来,后来寻来大人,只说是受了寒,并无大碍,却不想她服过药之后并不见好,甚至一直呕吐不已,到最后呕出来的,竟是如鸡子清一般的清涎,且一呕便一二升许,呕完稍停片刻,她又会再呕,非但大夫开的药吞不进去,连咽唾亦不能顺下。”魏少夫人道。

姜灼又问:“如此已然三日了?可有其他症状?”

魏长欢摇头:“既便如此,人倒是一点不糊涂,今日一早天未亮,便将家中上下都叫到床前,一一吩咐完,又嘱咐本将夫人为她安排后事,话说得竟是沮丧,把阿爹给气坏了,只骂她装腔作势,生为了折磨人。”

“谁在外头?”屋里这时有人问。

魏长欢回道:“阿娘,是儿,为您又请了大夫过来。”

里头魏夫人叹了口气:“我想来是阳寿已尽了,罢了,整日为你们兄妹二人担惊受怕,倒还真不如就这么赶紧去了干净。”

魏长欢哼了一声,居然出言讥讽道:“阿娘,您那位女郎还没当上公主,你且舍得走?不如再留一时。”

里头半天不说话,直到后来,魏夫人语带哽咽地道:“为娘早知,你同你阿爹一样,只偏心媳妇,竟是半点不肯管瑶瑶的,她或是功利心重了些,可女郎家求上进又有何错,倒是你父子二人如此打压,以至瑶瑶都不敢在府里待着了。”

“她这功利心也太过重了吧,放着家中有病的阿娘不管,成日只想着往外头跑,同那些心思阴险之人沆瀣一气,您就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妥?”

“好了,”魏夫人气道:“至少她还懂哄阿娘开心,你呢,只顾念着那根本生不出孩子的媳妇,竟是将阿娘的话从不放在心上,想是为娘这一走,也不用再操这份闲心了,将军府日后若断子绝孙,也再怪不到阿娘头上。”

听到魏夫人这些话,魏少夫人气得直咬唇,强忍了半天,才没有拔腿就走。

姜灼急着将人病给治了,好得空去瞧姜昕,现时也不耐烦,对魏长欢示意了一下,便催着他往里走。

待进到屋里,人还没站定,便听到魏夫人“咦”了一声,问道:“怎得她来了?”

魏长欢没好气地回她:“知道儿子媳妇气不死阿娘,又寻了姜女郎来,瞧能不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