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贵妇笑道:“倒从没见过娘娘这般喜欢过一位女郎,先时妾还不明白,今日总算瞧出来了,赵女郎不但人长得水灵灵,性子也是讨喜得紧,连妾也瞧着喜欢呢。”

“你们想是不知,这孩子与本宫也算有些渊源,”王昭仪笑道:“当日胶东王小小年纪被送往封地,阿卓便随她阿爹一路跟了过去,从此便在胶东待了近十年,也难为阿卓这孩子,跟着她阿爹一直守在胶东,本宫现在想来,都觉得心疼,更是让赵老夫人惦念坏了。”

“妾不敢,”赵老夫人笑道:“殿下对阿卓同她阿爹极是照顾,妾从心底感激不尽。”

有人这时忽然道:“不知阿卓可及了笄,这般好女郎,当是百家求吧!”

“你们呀,竟是忘记了,”有贵妇掩唇笑道:“昭仪娘娘如今可急着要寻儿媳妇,但凡有好女郎,可不先紧着娘娘来挑。”

一时殿中,人人皆心领神会,再瞧赵卓,脸上已然尽染了红晕。

姜灼微笑地看着赵卓,倒是从心中真地羡慕极了她,不免想到,若诸葛曜娶了这般温柔可爱的赵卓,想来必能相敬如宾,若是诸葛曜过得幸福,姜灼觉得,自己的遗憾,或许也能少一些。

最后倒是赵老夫人不舍得瞧赵卓羞涩,才将话题引到了别处,而这别处,便是那位即将和亲的魏菓瑶。

“着实叫人想不到,魏将军的女儿竟要去和亲,要知道当年老将军可是在战场上杀过不少匈奴人,少将军如今更是匈奴人的克星,魏女郎到了匈奴,竟不怕人家报复?”有人不解地道。

王昭仪也是摇头:“前日魏夫人带着魏菓瑶进宫谢恩,本宫瞧着她竟是消瘦不少,想是终究舍不得亲生的女儿从此远嫁,不知何时才得见,倒是魏女郎,却似体会不出当娘的愁闷,谈笑风生,好不开心。”

“说句不中听的,”赵老夫人这时道:“魏将军与阿卓伯父一向交情不错,听说魏将军心中也难受,只可恨这女儿被养得太过任性,他们俩夫妇已然毫无办法。”

“这一去,只能靠她自求多福了,”王昭仪用帕子抿了抿唇:“圣上之意,既是封了魏女郎为公主,便要将她当皇家女儿看待,此次按宫中定规为其准备嫁妆,另要派人随行侍候,并不许委屈了她,还让魏女郎有何要求,尽管提出便是。”

“圣上宅心仁厚!”众人不免齐声道。

姜灼在一旁听得却摇头,再好的嫁妆,侍候的人再多,却也是从此远离爹娘,相别故土,到底没多少意思。

不一时,王昭仪面上便露出一丝倦色,众人皆知她平素体虚,也不敢打扰太久,倒是纷纷告了退,姜灼留到了最后,为王昭仪请过平安脉,又开了进补之方,也才退了出去。

正要回太医院时,姜灼竟想起,许良人受了风寒,她早上给许良人服过些药,也不知此时好转些没有,这会子趁着无事,姜灼干脆折回到太妃殿,准备瞧瞧她去。

好在进到屋里,许良人正靠坐在床/上养神,倒似乎神色好多了,瞧见姜灼来到,不免笑道:“姜医女竟又过来了?”

“娘娘可好些?”姜灼坐到她床边,又给许良人把了把脉。

“如今我是风烛残年,这身子骨早已老旧,还能好到哪儿去,不过熬一天算一天罢了。”许良人长叹了一声。

“哟,这可怎么说的,方才大家伙闲聊时,有人口口声声想着要长命百岁,怎得到了姜医女跟前,便又惺惺作起态来?”王选侍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不留情面地取笑许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