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由王太医选人,可她跟王太医有师徒之谊,而此次魏菓瑶得以受封公主远嫁匈奴,也是借王太医堂兄王少府保举,如此千丝万缕之联系,你觉得,魏菓瑶能错过这等治理别人的好机会?”

姜灼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寒,若论得罪,怕是没人比自己更得罪魏菓瑶,再加上还有个早恨得自己牙痒的王攀,若以此论,岂不是她最是危险。

藏书楼中,姜灼扫完书架上的拂灰,便取了一册医案,准备静心研读,只不想这会子竟什么都瞧不进眼中,就觉得心神不宁。

姜灼心中思量,若是此次真被王攀跟魏菓瑶存心坑害,不说前程尽毁,怕是到了匈奴,还得遇上那个耶律拓,这日后下场,简直不堪设想。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便听到太医院的院子里有人在吼:“姜女郎何在?快快叫她出来!”

这声音极大,姜灼不由走到窗边去瞧,却发现王攀已然站在了院子当中。

业已听出是魏长欢的声音,姜灼立时便觉出了不妙,下意识拎着药箱,踏出了藏书楼。

此时王攀倒十分客气地在同魏长欢寒喧:“魏少将军,不知这般匆忙,竟是为何?”

魏长欢双眉紧锁,左顾右盼之后,才答了一声:“王太医,拙荆急症,烦请行个方便,请姜女郎随我去一趟将军府……”话音未落,魏长欢眼睛便一亮,猛地上前,也顾不得男女大妨,一把拉住姜灼的手:“快随我走!”

“到底出了何事?”一边往外走,姜灼一边忍不住问。

“拙荆今日出了些事,如今一个劲地说腹中疼痛,只喊着要姜大夫过去。”魏长欢堂堂男儿,这会子说着话,牙齿竟打起颤来,想是有些慌了。

姜灼心知不好,紧跟着魏长欢便外走,两人皆未发现,被晾在院中的王攀,此时已是面色铁青了,还他旁边,早站了不少出来瞧热闹的太医跟医女。

魏长欢拉着姜灼便往宫外跑,因出来得匆忙,姜灼竟连个宫牌都未及去请,这会子只凭魏长欢随口说一声,居然就出了宫。

事有缓急,姜灼亦顾不上其他,到了外头,魏长欢等姜灼上了车,竟顺手将车夫拉了下来,自己亲自驾车而去。

二人飞马到了将军府,待进入府中,便一前一后地往东院跑去,而此时,东院外早站着魏将军,正自唉声叹气地来回踱步,姜灼冲他稍一福身,连话也来不及说,便随魏长欢进到了里头。

魏少夫人内寝之中,亦围着不少人,连魏夫人这会子也坐在绣墩上,紧着抹眼泪,她旁边站着一名女子,正心无旁骛地小声劝解魏夫人。

待姜灼到了床边,魏长欢不客气地将自己阿娘请到一边,便催请姜灼坐到绣墩上,走进给病人瞧。

此时魏少夫人倒还清醒,知道姜灼来了,冲她伸出手道:“姜灼,救救我孩儿!”只说完这一句,魏少夫人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