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一惊:“这是为何?莫非是无涯先生的病又重了?”

见姜灼如此,魏长欢倒是笑了起来,回身道:“你莫要担心,无涯先生得病,殿下自是忧心不已,这会子暂时打发了匈奴,殿下之意,便让无涯先生到郑家药铺好好养一养身子,昨日王虎回禀殿下,无涯先生已然好多,再无像往日那般面红多汗。”

听得此言,姜灼总算心定,随魏长欢踏上游廊,一起往诸葛曜的正院走去。

没走几步,姜灼心中又起一事,不觉站定下来,反复思量了好久,考虑要不要借着此时,跟魏长欢提个醒。

姜灼亦有些纠结,关于那个王瑛,一来自己也不过听说她不妥,并不敢笃定;二来此事若说出来,少不得更伤了魏家兄妹之情,着实不美,只是,她此时心头隐隐约约觉得,王瑛来到魏府,怕是没那么简单。

魏长欢先时还一直在前头走着,待拐过一道月牙门,才注意到,原本跟在身后的姜灼居然不见了,免不得有些哑然失笑,只好重新折返回去,这才看到姜灼正站在不远处,眉间拧了起来。

“莫非不敢去见殿下?怎么如今胆小了?”魏长欢一时兴起,调侃了姜灼一句。

姜灼脸稍红了红,却并不准备往前走,而是冷不丁问了魏长欢一句:“魏将军,那位王瑛,可是才到贵府中的?”

魏长欢一愣,随口回道:“前几日回府,本将才瞧见多出这么一个人,听拙荆说,是魏菓瑶带回来,专门陪阿娘解闷的。”

“魏女郎可说过,这位王瑛的出处?”姜灼又问。

魏长欢倒笑起来:“府中这些女人之事,你千万莫要问我,拙荆倒是一门清得很,不如下回,你寻她问去?”

姜灼叹了一声:“或是小女多嘴多舌,只将军可否停一停步。听小女说些心中疑惑?”

“何事?”魏长欢不解,却没有拒绝姜灼:“你但讲无妨。”

没一时,姜灼便将从英娘处得知之事,原原本本地全告诉了魏长欢,说完之后,姜灼又不免劝了一句:“虽说这是将军府私事,只小女或是多心,总觉得王瑜芙为魏菓瑶想出这主意,着实藏着些古怪。”

魏长欢一直背手静听,中间未插一言,待到姜灼将话说完,他似乎已然陷入沉思。

“王瑛……王瑛芙……”魏长欢低声念叨了一会,便继续往前走去,甚至忘了招呼姜灼。

姜灼赶紧跟到后面,两人一路无话,拐过几道游廊,便直接进了诸葛曜的正屋。

瞧见跟在魏长欢身后的姜灼,诸葛曜先时一怔,随之便以拳掩口,姜灼可以瞧见,虽不欲人看出他高兴,不过诸葛曜的眉目之间,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少不得,姜灼也弯起了唇角,上前敛衽施礼道:“小女见过殿下。”

因有魏长欢在场,诸葛曜大概也知道矜持,抬手虚扶了一下:“免礼,怎得今日过来了?”

姜灼瞧瞧魏长欢,且等他来回话,却不想魏长欢这会子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显是没注意到诸葛曜在说什么。

“魏少夫人今日有些不妥,魏少将军特意进宫寻了小女出诊,”姜灼只好在一旁回道:“离开将军府之后,魏少将军又想着让小女来替殿下请平安脉,小女冒昧,前来觐见。”姜灼心下直笑,哪里是请什么平安脉,想来魏长欢有心,想让他们二人能见上一面。

“如此甚好。”诸葛曜冲着依旧神思不属的魏长欢点了点头,眼神中颇有几分夸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