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话,倒像有几分骨气,”乌黎眯着眼瞧了瞧姜灼:“不过你似乎忘了,他日踏上匈奴国土之时,你便随那位公主一起,成了匈奴人。”

姜灼淡笑道:“小女心中只认,或死或生,这一世皆为大靖儿女,特使大人之言,小女并不敢苟同。”

“医女,这大靖有何好的,”乌黎之子在一旁道:“咱俩匈奴可大了,牛羊骏马成群,便说是平日住的帐蓬,也比你们这木头屋子敞亮多了。”

姜灼叹了一声:“小公子生于匈奴,那儿便是你的家,自是无法割舍,才会心心念念它的好;小女乃是大靖人,从小便在这一方水土长大,何忍离开家园,去到一个陌生之地,”说到这儿,姜灼心下竟生出几分凄凉,不免自嘲地笑了笑:“君无戏言,小女便是再不能割舍,也自当从命?”

不一时,姜灼终于告辞而去,乌黎之子趴在棱窗往外瞧了半天,回头不解地问乌黎:“阿爹,这医女为何不喜欢咱们匈奴?”

乌黎背着手走到窗边,望着姜灼远去的背影,沉思了良久,摇了摇头。

郑家药铺的小伙计正领着求诊之人往里面走,得人提醒一转头,竟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了片刻之后,忙跑上前,高兴地问道:“女郎怎得回来了?早知道咱们迎您去。”

姜灼淡淡地对他笑了笑,问:“掌柜何在,叫他来花厅一趟吧,我寻他有事要说。”

花厅之中,郑柯匆匆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王帛同英娘俩口子。

英娘挺着已然显了怀的肚子,边走边笑道:“可赶巧了,我家夫君昨日一早随了殿下回城,方才郑掌柜过来瞧他,还同我们夫妻在说呢,也不知女郎何时休沐,明儿要不要派人到宫门口去接,怎得这般巧了,你竟是回来了。”

只话说到一半,英娘却有些愣住,却原来她走近之后,便瞧清楚了,姜灼同阿青一坐一站,竟是在一块流着泪,而此时宝儿被抱在姜灼怀里,极是懂事地给姜灼擦泪,口中还道:“阿姐跟青姨姨莫哭,宝儿乖乖的。”

“哎哟,这是怎得了?”英娘立时叫了起来。

郑柯也觉出不对,立时上前问道:“女郎,可是遇着了难事,快些说予吾等。”

却不想原本还在低头抽泣的阿青,瞧见郑柯过来,一把拉了他道:“掌柜,快去寻殿下,我家女郎被那个魏菓瑶给坑了,竟是要让她随嫁到匈奴。”

“啊?!”进来三人都被惊住了。

郑柯急问:“女郎,怎会出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