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女郎放心便是,”小黄门拍拍胸脯,随后又一笑:“瞧我,只顾着说话,差点忘了一事,许良人这会子说身上不好,方才紧着催人去寻女郎,我经过时正好瞧见,要不再辛苦女郎跑这一趟?”

姜灼一惊,忙提起药箱道:“多谢大人带信,我这便过去。”

待进到太妃殿,姜灼直接便要往许良人屋里进,大概王选侍在窗前瞧见了动静,忙从屋中走出来,拉着姜灼,指了指许良人那屋道:“方才她搁屋里哭了好一会,便猛不丁急着要寻你,闹得整个太妃殿的人都被她吓得不清,别不是发了臆症吧?”

姜灼也是无解,安慰了王选侍几句,又送她回了屋,才站到许良人屋外道:“娘娘,小女来了。”

好半天之后,里头才传来许良人的声音:“还用请吗,进来便是。”

待姜灼踏进屋里,屋中竟还未点灯,借着外头余光,姜灼约略瞧出,许良人的帐幔低垂。

这景象着实凄凉,姜灼叹一口气,从自己药箱取出火折子,打着之后,寻到桌上烛灯点亮了,这才觉得好些。

“娘娘可有何处不妥?”姜灼走到床边,低声问道。

“扶我起来吧!”帐幔后头,许良人叹了口气,应了一声。

姜灼自是掀起帐幔,扶着许良人靠坐在床/上,待取来脉枕,准备为许良人把脉时,却被她一把拦住:“我很好,也没发臆症,别听王选侍胡说八道,寻你来,只为有话说……你想听的话。”

许良人之意,姜灼立时领悟,不过,想起昨日许良人情绪甚是激动,姜灼却犹豫了,只怕当年之事,竟是在许良人心中留下创伤,若再忆起,会疼了她的心肠。

思忖片刻,姜灼终于道:“娘娘若是为难,此事不说也无妨,您说得对,人都死了,还追着那些根底有何用。”

“唉!”许良人将姜灼拉到床边坐下:“果然是义正元的女儿,凡事竟是肯替人着想。”

姜灼一笑:“王选侍也夸我爹是厚道人呢,其实小女知道这些,心下也安妥了,并不想再难为娘娘。”

“你明儿个几时走?”许良人忽然问道。

“大概卯时二刻,小女今儿一大早便出了宫,这会子并不清楚。”姜灼笑道。

许良人想了想,转身翻了翻方枕,从下面摸出一样东西,递到姜灼面前:“这镯子是你的,既来了,拿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