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一会之后,魏菓瑶似乎走到乌黎面前,大概是要他做主,不过脸上不改傲气,未想乌黎的反应也是懒得理睬她,只起身走到圣上面前,似乎是想商量什么事。

高台之上不平静,下面人却看不明白,不免开始小声议论。

姜灼注意到,圣上精神比方才来时更差,只低垂着眼,脸上也没有笑容,似乎是在带听不听,到最后只随意地摆了摆手,显是对方才乌黎所言,圣上也就随便地答应了。

明显魏菓瑶还是有些不服,再要上前同乌黎理论,未想诸葛曜这时大喝一声:“放肆!”这一回姜灼听得清楚了,可不是诸葛曜当着众人之面,在打魏菓瑶的脸。

这一下,魏菓瑶的气焰终于灭了下去,神色竟现出几分委屈,指着胡巫像是在骂人,圣上明显有几分不高兴了。

于是侍人猛地叫了一声:“公主远嫁,众臣跪送!”

随即鼓乐声起,魏菓瑶再此由人扶着,开始一步步走下台阶。

姜灼随着众人跪下,想着待到魏菓瑶上了车,她们便也该跟着离开了。

此一时,她旁边站着的周医女和几名随嫁宫女已然哭了起来,姜灼的眼圈也是一红,归根到底,这长安城是她真正的故乡,爹娘和师父更是皆埋骨于此,也不知要过几时,自己才能回来为他们祭扫,而姜灼此刻更懊恼,身为义家儿女,竟是无法替阿爹鸣冤,这一生,怕是要留下遗憾了。

一双凤头鞋此时停了姜灼面前,周围突然之间又都安静了下来。

“真是小看了你,为了不肯跟本公主一起和亲,居然买通匈奴人。”魏菓瑶的声音在姜灼头顶响起。

姜灼不解其意,抬起头看着魏菓瑶。

没想到这一瞧,姜灼才发现,魏菓瑶原来竟已是双目红肿了,想是她方才在高台上被匈奴人气哭,只此时魏菓瑶泪痕已干,望着姜灼的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恨意。

“小女不过一介医女,不敢承受公主之言。”见跟在魏菓瑶身后的魏长欢朝自己使眼色,姜灼便不客气地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回道。

魏菓瑶狂笑:“一介医女?姜医女太自谦了,谁想你竟有天大的本事,本公主却是好奇,你怎得勾搭上那个脏得叫人恶心的胡巫,居然说你乃天煞孤星转世,会妨碍单于子嗣,绝不许你随嫁匈奴。”

姜灼脑子顿时有些懵了,方才魏菓瑶说什么?绝不许随嫁匈奴?

“姜大夫,听出来没?你不用随嫁了!管他胡说什么天煞孤星,不用去匈奴那鬼地方,可不是大快人心!”有人在姜灼后面兴奋地叫起来。

姜灼终于反应过来,看了看身后笑容满面的秦宴,竟也不由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