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房殿中,当瞧见提到药箱走到近前的姜灼,王昭仪不住地拿手点着她,最后索性用帕子捂着嘴笑起来:“你这孩子,怕是注定离不得咱们,谁会想得到,当日都快出发了,居然又被人扔了下来。”

姜灼上前,郑重其事地冲着王昭仪敛衽施过一礼,道:“小女见过昭仪娘娘,这些日子,竟是劳娘娘跟着费心了。”

“能去匈奴算是为国尽忠,留下来自也是极好,日后在太医院,还需一如既往地踏实,莫要辜负圣恩才是。”王昭仪笑着叮嘱。

“小女受教,定不负娘娘期望。”

“姜医女想是不知,昭仪娘娘乃最最心软之人,你那日跟娘娘辞过行后,娘娘眼瞧着你出门,竟是落了泪,还直叹可惜,这么懂事乖巧的女郎,又是难得医术高超的,怎得就留不住。”杨嬷嬷在一旁道。

一时姜灼也不免有些感怀:“这一路回想来,如今小女还如在做梦一般,亦不知为何会是这结果。”

杨嬷嬷不免又笑起来:“那日我正好也在台下站着,正瞧见那什么胡巫往女郎身上一个劲地洒水,我当时还在纳闷,不知道此人为何这般装神弄鬼,到后头才明白,女郎是被那胡巫盯上了。”

姜灼想起那日情景,也少不得要苦笑了,现在一回忆胡巫脏兮兮的模样,还有那仿若从未洗过的手,姜灼还是忍不住皱眉。

王昭仪这时咳了一声,安慰姜灼道:“其实有些话你也不必太在意,匈奴人与大靖本非同源同种,他们弄得那些巫蛊之术,咱们并不肯信。”

知道王昭仪说的是那所谓天煞孤星之说,又见她还特意劝慰一番,姜灼立时笑道:“娘娘放心,小女并未将那些无稽之谈放在心上。”

王昭仪“嗯”了一声,回头嘱咐杨嬷嬷:“将本宫那只羊脂玉的镯子取来,那个胡巫邪性得很,拿块玉给姜灼镇一镇。”

姜灼忙推辞:“娘娘上回赏的那些银子还再,小女如今再不敢请赏了。”

杨嬷嬷在旁边笑道:“女郎说什么傻话,莫非你还要将娘娘赏你的东西全送回来不成?”

“说来平素总来见本宫的几位女郎之中,最招人疼的是赵女郎,最知礼的,乃是王女郎,至于姜灼你呢,却是最实诚的,本宫个个都喜欢得紧。”王昭仪笑着道,随即招了招手,示意姜灼上前请脉。

杨嬷嬷站在一旁,待瞧见姜灼将手从王昭仪腕上拿开,很不放心地道:“娘娘这几日睡得不好,女郎不如开几副宁神之药吧。”

姜灼点头,道:“娘娘稍有些虚证,倒无大碍,喝些宁神茶便可,这药总有三分毒,小女暂且不开了,还是那句,娘娘心思能得放下,便放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