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听得颇有几分向往,尤其是许良人对自己阿娘赞不绝口之时,她更有几分与有荣焉之感,忍不住又向许良人打听道:“娘娘可还记得我阿娘当年模样?长得美吗,性情又是如何?”

许良人仔细端详了姜灼好一会,不由笑起来:“义夫人乃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你与她瞧着倒有几分相像,尤其在这气质上,皆娴雅知礼,叫人不得不喜,不过说句实话,你这孩子还是少了些义夫人的娇媚,须知当初可是有句美谈,说是你阿爹爱妻如命,才养得出这般美娇娘。”

姜灼开心地笑起来:“倒听说过,我阿爹为人极是体贴呢!”

“但愿他日,你也能觅得一位如意郎君,免你忧苦,许你安稳。”许良人不免衷心地道。

立时之间,姜灼眼前出现了那个高大身影……

免她忧苦,许她安稳……

这大概是世间女子,共同的夙愿了。

“你这孩子,怎得又发起愣了?”许良人拍拍姜灼的手。

“哦,”姜灼一下子回过神来,支吾了半天,才道:“我在想阿爹阿娘,当日出事之时,我竟是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良人叹了一声,忽然小声问:“我早瞧出来了,你这孩子心思重得很,否则上回临走之前,也不会巴巴地跑来寻我要这真相,你勿须瞒我,说说以后打算怎么办?”

姜灼思忖片刻,对许良人点了点头:“娘娘深解我心,若是自此远走,小女也就不做他想,说不得日后,便将这怨仇带进坟墓之中,然如今既得回来大靖皇宫,小女少不得……还是要寻个水落石出。”

“罢了,我早猜出来了,”许良人无可奈何地叹道:“瞧你这性子,也是倔得很,怕是任谁劝,都拦不住你,不过,你可想过,之后如何去查?”

“小女这两日也在思忖,只觉得其中着实有些蹊跷,孕妇不能食薏仁这事,连小女都知道,我阿爹身为太医令,医术自然了得,怎会不知此等禁忌,如何还特意在保胎方中写下这一味,竟是不符常理,”姜灼想了想,问许良人:“娘娘,可知从何处能查到当日沈妃的脉案?”

许良人摇头:“此事我并不清楚,只听说过,宫中文书之类一般放在天禄阁,未知脉案是否也被收入其中,不过,当日皆是认定,沈妃之死与许皇后有关,后头也未有明确说法,如今在宫中,依旧对许皇后讳莫如深,要想查这些,怕是不易,你还是要小心些,莫要贸然去打听,免得反惹祸上身。”

“娘娘,如今宫中,可还有当日知情之人?”姜灼倒是得了提醒,问道。

“沈妃死后,平日里侍候她的人,或是出宫,或是服侍别的娘娘去了,时候太久,我亦记不太清,约略似乎有一位姓钟的宫女,当年沈妃每每来觐见许皇后,身边多是有她跟随,不过许皇后走了之后,我便被送回太妃殿,那宫女的下落自是不知,怕须你自己去寻。”

姜灼忙道:“多谢娘娘提点。”

又说了几句,姜灼便从太妃殿出来,一路不免琢磨起那位姓钟的宫女,到底何时才能找到此人,只刚到半路,她却猛地站住,想到自己竟是忘了一位,心下少不得兴奋起来,觉得说不定过不得多久,就会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