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留了片刻,见洛昭仪已然没了大碍,姜灼便想着这会子也该回太医院了,少不得同崔嬷嬷及众人告辞,出了锦香殿。

到了十月,天色渐渐有些冷,姜灼缩着脖子往前走,这一路上倒是瞧见,依旧五步一岗站着不少兵士,不过也不再禁着人不让走动,显是局势已然被诸葛曜稳住了。

刚踏进太医院,姜灼便瞧见里头多了不少人,倒又恢复了些往日忙忙碌碌的景象,再不如前些日子那般,一进到里头,连人影都寻不着,不过也有些寻常的,平日王攀的屋,这会子不但上了锁,甚而还贴上封条,看来是有人前来查过。

在王攀门前站了一会,姜灼便转身准备回自己屋里,她平日好洁,衣裳一日不换,便全身不自在,何况这一身医女青衣,姜灼已然穿了三日。

冷不丁地,秦宴不知从哪处钻了出来,冲着姜灼笑道:“姜大夫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躲哪儿了?想是不知,咱们这儿出了大事。”

姜灼一笑:“自是在洛昭仪宫中侍候。”

秦宴这会子呵呵地指了指王攀的屋:“瞧见没有,这人倒了,咱们太医院总算要得了清静。”

姜灼明白秦宴意思,只是不赞同他这般说话毫无顾忌,不免看了看左右,对他使了个眼色,便往藏书楼走去。

两人进到里头,原来方太医也在,此刻正拿着一本书简在瞧着,见姜灼进来,冲她点了点头。

姜灼少不得上前见礼,瞧过四下再无他人,便对身后的秦宴叹着气道:“秦太医可是又忘了,在这宫中说话须要谨慎,切不得叫有心人听了去,为自己惹来麻烦。”

秦宴恍悟,不由讪讪地摸了摸脑袋,随即眼睛一亮,对姜灼道:“你当是不知,果然出了大事,这会子王攀那帮人被赶走,便不用再怕了。”

姜灼忙拦住:“我可一直服侍着洛昭仪,怎能不知出了何事,什么这帮人那帮人,这话也没道理。”

“呃……是哦!”秦宴竟是笑起来,一副受教的表情。

倒是方太医这时放下医书,猛不丁夸赞起了姜灼:“今日在未央宫,姜医女临危不乱救下十六殿下,老夫当时就在外头站着,倒是瞧得真真,着实佩服得紧。”

“小女不敢当。”姜灼立时低头谦虚道。

方太医想了想,又问:“老夫瞧见医女同洛昭仪抱着十六殿下出宫,后头怎样了?”

“十六殿下乃是慢惊,风痰结聚乳块,小女在未央宫给他服了油珠膏,回到锦香殿又加一味长生丸,乳块自是排了出来,殿下如今已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