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现在醒悟倒也不晚,王夫人自然是王氏一族派来,故意想引您认罪,好就此将王巍摘了干净,如今您既然活下来,便更得好好活着,或许还有生机。”姜灼在一旁劝道。

“如今本宫也想开了,活一日便是一日,待到圣上要断之时,本宫少不得要将真相全说出来,怎能让那王巍白白逃过。”

姜灼这时不免长叹一声,若说以前,她或许还觉得,以诸葛曜之力,必能让王巍一流永不得翻身,只如今在太妃殿听得许良人所说,姜灼竟是不敢这么想了,却愈加担心,待到圣上清醒,会不会因为王巍三言两语,反而认为是诸葛曜想夺君权。

那么……难道唯一的法子,便是诸葛曜将事情做绝吗?

洛昭仪此时哽咽一下:“本宫这大靖皇宫这些年,除了一双儿女,便只得你这一位姐妹,说来本宫也未曾给过你半分好处,倒是蒙你数次相救,灼灼,便当我这辈子欠你的,日后本宫落难,平月和庸儿怕是指着你照应些,下辈子……本宫必结草衔还。”

姜灼明白,洛昭仪这会子再无他法,皇宫之中,她也未曾与人拉帮结派过,到了此时,真是谁都指望不上,而之后,若按许良人所说,她能保住命竟是万幸,孩子定是要跟着受苦。

“娘娘,”姜灼咬了咬唇:“小女虽人微言轻,不过……定会尽已所能。”

“你便走吧,”洛昭仪忍不住又掩面痛哭:“在这儿待久了,于你不利,”说到此处,洛昭仪竟翻身下了床,便对姜灼福身施礼:“姜灼,拜托了!”

姜灼吓得忙将洛昭仪扶起,又送回床/上:“娘娘,莫要如此,小女受不起的。”

“如今本宫只后悔一桩事,当日你劝我之时,本宫图那荣华富贵,居然死不醒悟,”洛昭仪一时竟大悲:“一时贪念,终是连累了儿女!”

走出锦香殿,姜灼一路皆在唉声叹气,未想这宫中竟是如此险恶,处处陷阱,想来当初她进宫为父亲求取真相之心,竟是太过简单了。

“姜女郎,本将正要寻你。”有人在不远处这时叫住了她。

姜灼站定,瞧清了来人,冲着对方福身道:“魏将军。”

原来是魏长欢带着一队人走了过来。

“拙荆眼瞧着肚子越来越大,昨日本将回府,只她一个劲地说,想请女郎得空给她瞧瞧,她才得放心些,不知可否?”魏长欢笑着问道。

姜灼在心里算了算,离魏少夫人生产之期也没了几月,少不得点头道:“但凭将军召唤。”

魏长欢自是抱拳谢过,随后又打听了一句:“你这便要去哪儿?”

“小女方才从锦香殿出来,准备回太医院了。”

魏长欢眉头不免皱了皱,随口嘀咕一句:“锦香殿,”问道:“听说那里的娘娘似乎被禁了足。”

姜灼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要替洛昭仪解释:“将军,洛昭仪深居后宫,本与前朝之事无甚交集,此次若非有人借机生势,不问一声便将十六殿下抱进未央宫,她也不会受了连累,她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