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后退好几步,猛地一举诸葛庸,吼道:“再要靠前,我便摔死他!”

孰料洛昭仪已然豁了出去,又一次推开拦阻之人,便冲向女侍,口中道:“既是不给我们母子俩活路,也不能让姓王的害了我儿,大不了今日我们一起死。”

这会子杨嬷嬷已然从内寝跑了出来,瞧着阵势不对,吓得大惊:“快放下孩子!”

“娘娘,”姜灼想上前却救洛昭仪,却被几个人死死地缚住了,又怕女侍真要摔孩子,只能含着泪劝洛昭仪:“娘娘,莫要如此!”

却不想便在此时,女侍的手真就松开,众目睽睽之下,孩子被丢到了地上,原本孩子的哭声,竟戛然而止。

“王瑜瑛,你做什么?想坏本宫这事吗?”王瑜芙大怒,冲到女侍身前,直接推了她一把。

“儿呀!”洛昭仪大叫一声,猛地昏死了过去。

秦宴到太医院姜灼的屋外敲门之时,姜灼正带着房医女一块为诸葛庸揉散瘀血,这会子屋里暖烘烘的,多亏方太医周全,送来好几个炭炉,才免得此时赤着身的孩子受了冻。

方才王瑜瑛将诸葛庸摔昏在地上,还伪称孩子是自己掉下来,虽王太后终被惊动了出来,只是在王瑜芙巧言令色之下,还是让那行凶之人全身而退,倒是洛昭仪,反因所谓冒犯贵人,王太后为安抚一脸惊色的王瑜芙,竟允她所请,将洛昭仪拉下去处罚。

当时诸葛庸已然没了声息,在已被堵了口的洛昭仪哀切目光中,姜灼跪到王太后跟前,哭求着要救诸葛庸一命,王太后瞧着孩子竟是快没了气的模样,也受惊不小,自是允了姜灼,赶紧将孩子抱去太医院。

至于后来王瑜芙是何说辞,还有洛昭仪如何受的罚,姜灼已然无力去管了,这会子将诸葛庸救下才是最要紧。

房医女听到敲门声,自去赶紧去开了门,秦宴也不好进来,只将手中一篮子七里香递过去,道:“本官在药库里寻了半天,可都拿来了,医女紧着送进去吧!”

“多谢秦太医。”房医女垂着眼帘,收下七里香,冲秦宴福了福身,便又立马折回屋里。

姜灼手还不停地在诸葛庸身上揉搓,却又不放心地隔着门问道:“秦太医,可打听到洛昭仪如今怎样?”

秦宴想了想,道:“我忙着去寻药,倒未顾得上打听,姜太医且稍候一时,我这便去问。”随后听着动静,人竟是很快便走了。

“早便听人说过,如今虽是王太后掌管宫中之事,只她素来身子不好,大事小情竟都交给了王婕妤,人人皆称,这位王婕妤治下极严,不少宫女、侍人吃过苦头,这一回,洛昭仪怕是逃不过的。”房医女平时在宫中走动,自是知道得多一些。

姜灼亦猜出洛昭仪凶多吉少,可她此时也无能为力,只好叹了一声,拿过七里香,放在口中嚼烂,小心地敷到了诸葛庸的小身子上。

此时孩子虽然双目紧闭,不过气息已是匀了不少,房医女一旁,帮着姜灼给孩子裹上白布。

看诸葛庸如此,姜灼只能赞他命大,方才被丢下之时,诸葛庸的头正好落到近前站着的一名宫女脚上,才算是险险避过了要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