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的车刚到郑家药铺,郑柯得着信便迎了出来,笑着道:“女郎,方才小郎也回来了,还带着一位朋友,说是与您也算相识,这会子他们都在花厅,我已然备好酒菜,正喝着呢!”

姜灼一愣,不由问道:“到底哪位朋友?”

“小郎倒是卖起关子,只说等女郎到了,一看便知。”郑柯自是笑道。

等进了花厅,还未等站定,姜昕便一下子过来拉了姜灼,走到一位身量不高,头戴小冠,身穿曲裾深衣的少年面前:“阿姐,可瞧出他是谁来?”

姜灼打量了半天,却是未认出来,只觉得这孩子稍有些面熟。

“十一皇子,不,现在该称河间王了!”姜昕还是小孩子脾气,这时见姜灼一脸迷惑,不免得意得紧。

这么一说,姜灼终于想起来他是何方神圣,再仔细辩认,面前这位可不就是当年顽劣不讲理,却与姜昕不打不成交,到后来撺掇着将姜昕唬进军营的那坏小子!

毕竟面前是贵人,姜灼少不得上前见礼:“小女参见殿下。”

河间王呵呵一笑,抬了抬手:“免礼吧,今日姜昕硬拉着本王过来,早听说这郑家药铺在长安城数一数二。”

跟在后头的郑柯听得此人竟是河间王,不过稍稍吃惊了一下,说来满长安城都是王公贵人,郑柯也是见得多了,更何况当日连圣上都瞧过好几回,早就大惊小怪不起来。

姜灼并不入席,倒是在一旁替河间王斟了一盏酒,道:“小女早说了,各地封主皆已回来,不想今日荣幸,能得河间王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没事谁乐意来药铺,可不没病找病,”河间王不改当年的说话不中听,又转头瞧着姜昕道:“当日本王瞧着姜昕你这小子上蹿下跳,成天不知安省,才求着十哥收了你,不想你居然有了出息,倒不负本王当日推举,你还不敬本王一杯?”

听着河间王这么说,姜灼自然又得谢上一谢,忙示意姜昕举杯。

倒是姜昕满不在乎地道:“阿姐莫听他的,那会子是河间王自己想进军营,结果被圣上严词拒了,他才想着将我弄进去,好隔三差五自个儿进里头打混,结果没过几时,人却被赶去了封地。”说到此,姜昕不留情面地哈哈大笑。

河间王先是哼了一声,到后头亦笑起来。

“殿下这几日留在长安城,可是为参加圣上登基大典?”姜灼坐到旁边长榻上,随口问了句。

没待河间王回话,倒是姜昕转头瞧着姜灼道:“圣上登基大典,当日还要校阅兵马,弟届时也要带队受阅,阿姐可得空瞧瞧去?”

“今日本王听说了,姜昕如今已然官升校尉,倒是可喜可贺。”河间王这时插了一句道。

姜灼听得也是一喜:“竟是如此,恭喜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