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将军携夫人回府之时,早已过了申时,刚要踏过门槛,便瞧见众人兴高采烈上前跟他们道喜欢,再听到小郎君落地的信儿,按这会子正坐在魏少夫人屋里,抱着孙子如何都亲不够的魏夫人说法,本就喝多了些的魏老将军,差些就乐摔倒在地上。

想来是为了参加大典,今日魏夫人穿着颇为隆重,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配以鬓上富贵双喜银步摇,加上此刻笑意盈盈模样,早没了平日那般愁眉不展,倒是难得的开怀。

魏少夫人不觉瞧了眼姜灼,彼此会意,皆替魏夫人松了口气,希望孙子的到来,能减轻她一些女儿远嫁又不知音讯的苦闷。

“方才老身抱着咱们小郎君出去给老将军瞧,老将军可是高兴坏了,”魏夫人冲着儿媳道:“他竟是好眼力,直说这孩子天生带着一股英气,他日必会是一名虎将。”

一旁站着的姜灼还真特意凑近瞧了眼孩子,说实话,真看不出来,刚出生的婴儿哪里来的英气,约略是做大父的对孙儿的期许之意吧!

儿子得了夸奖,魏少夫人自然开心不已,不过也没忘了姜灼,少不得同魏夫人商议:“阿娘,今日谁都未想到,孩子生得这般顺利,说来多谢咱们姜女郎还有郑家药铺襄助多多,妾想着过些时日,得派人登门致谢!”

“自当如此,”魏夫人抬眼望向姜灼:“多谢你当日费心,才得咱家香火得继。”

姜灼忙笑着推辞:“少夫人太过客气,咱们可不敢称功,说来说去,还是小郎君有福。”

魏少夫人这时忽地笑起来:“娘,当初谁给妾算出了命中无子,这可怎么说呢,今日倒叫人失望了。”

魏夫人神色稍有些不自在,只道:“瑶瑶也是不懂事,你莫记在心下,便想想她这会子孤身在外……”

见魏夫人神色又黯淡下来,姜灼忙开了句玩笑:“方才小女刚进府中,小郎君就已然落地,这等急性子,也不知像谁。”

“可不是像他阿爹,从小就是个风风火火的,”魏夫人立时又乐了,瞧着孩子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不是呢,”旁边平素跟着魏夫人的一位嬷嬷也捧场道:“还有一说呢,咱们小郎君注定前程似锦,竟是在圣上登基之日降生,显是赶着替圣上添喜,奴等笃定,少不得日后咱们大靖又得添一位忠臣良将。”

没一时,孩子又哭了起来,魏夫人将头凑近闻了闻,笑道:“这是屙了,方才老身早听着了,竟是咱们小郎君放了个屁。”

屋中哄堂大乐,魏少夫人躺在床。上,更是笑得心满意足。

原本今日魏夫人一早便出门,又是站了一天,此时当是累得紧了,魏少夫人同家下人等,免不得要劝她暂且回去休息,只魏夫人盼了多年,总算得来了长孙,哪里舍得就坐这么一会子便走,少不得拒了众人,说是一定要再陪小郎君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