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哭笑不得地道:“咱们这位小公主呀,方才就一直在外头蹲着哭,她嬷嬷怎么劝,就是劝不得,还一个劲地老问,殿下是不是要给人害死了?”

“公主,小女已然为殿下开过方子,等殿下服过药,便会无虞了,你可莫再哭了。”姜灼忙宽慰道。

“你是说,阿弟不会死了?”平月公主努力睁大眼睛,立时就不哭了。

“公主想是不记得,当年公主还小,也是得了哭半天停不下来的毛病,可是姜太医抱着公主到湖边玩了一会,就把您给治好了,”杨嬷嬷笑着打趣道:“先帝在时,也夸过姜太医的医术,玩着便能救人性命,你还担心不成?”

平月公主抽了抽鼻子:“灼灼,你说话要算数,不许让庸弟死!”

这时杨嬷嬷也松了口气,看了姜灼一眼,转头对平月公主道:“方才紧顾着公主呢,还没来得及跟太后娘娘报平安,不如公主同奴一块去,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可阿弟……”平月公主显是有些犹豫,姜灼却催道:“公主且去吧,这边交给小女便是,小女一定守着殿下,”随即她又看向冯嬷嬷:“嬷嬷也去同王婕妤说一声,孩子无甚大碍了,她也莫过于担心。”

太医院很快将药送来,一剂药下肚,没一会诸葛庸便停了啼哭,随后安稳地睡着了。

姜灼在他床边坐了一会,瞧着面前这张小小脸庞,越发觉得心疼,想来这孩子与大靖皇宫竟是犯了冲,从出生至今,一路坎坎坷坷,安生不到一时便会出事,如此说来,竟是早些走得好,只盼他日后到了胶东,正如洛昭仪所期待的,做一位与世无争的富贵封主。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姜灼被惊动,转头一瞧,却不想,诸葛曜居然出现在眼前,不仅他一人,此时诸葛曜身后,还跟着平遥、平月两位公主及一群随从,一时将屋里塞得满满当当。

姜灼与乳母忙上前敛衽施礼,诸葛曜“嗯”了一声,便走到诸葛庸床边,注视着床.上已然睡熟的孩子许久,问道:“听平月说,胶东王已然无碍了?”

“回圣上,殿下所患乃是赤游丹毒,幸得发现及时,如今服过药,已然好多,”说着姜灼上前轻轻抬起诸葛庸手背,而此时,手背上的红点已然缩小不少。

诸葛曜点了点头,随即便站起身来,又问:“既然如此,明日胶东王可得成行?”

姜灼想了想,虽觉得孩子病弱,此时未必适合远行,不过洛昭仪已然在外头期盼儿子太久,再等下去,怕是要急疯,更何况在这大靖皇宫中,一个弱小婴儿着实难以自保,倒还不如尽快离开,于是便道:“恳请圣上恩准,允小女今日留在华房殿照顾殿下,若明日一早,殿下能得痊愈,或许便可以出发了。”

诸葛曜摆了摆手:“朕准了,胶东王交于你,记住,不得有任何差错!”

“小女遵旨。”姜灼立时回道。

“圣上,”江常侍从人群外挤了进来,走到诸葛曜跟前,俯首禀道:“王婕妤已然被请回锦香殿自省,不过,那位王夫人神色颇为不服,言语有些不妥,奴已然派人请她出宫了。”

姜灼愣了愣,一时不明白江常侍言语之中的意思。

诸葛曜听听便罢,并未再说什么,在状似无意地回身看看姜灼之后,转身出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