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倒是个实诚的,主动跑来向朕认错,说姜太医已然告知她,胶东王急病乃是心火所致,并非有人刻意暗算,是她当时心忧则乱,误听了他人之言,所以要请朕放了王婕妤,”诸葛曜笑问:“说一说,可是你教她来请罪的?”

姜灼摇头:“小女只是告诉她,知错必改,善莫大焉。”

诸葛曜用手点了点姜灼:“在这大靖后宫中,向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更不可无,你用这样的厚道,只会教坏了孩子。”

此刻诸葛曜语气有着明显的无奈,然而望向姜灼的眼神之中,却犹含着一丝赞许。

“善恶之分,无非在心,小女唯觉得,以心待人,方才能得坦然。”姜灼也回之一笑。

一辆马车在十多名骑士护送下,跃出大靖皇宫,向长安城外飞奔而去。

“灼灼,这便是长安城?”平月公主靠在平遥公主怀中,小小地掀开一丝马车帏幔,几乎眼神贪婪地往外瞧着。

哄了哄稍有些吭哧的诸葛庸,姜灼也凑过头往外瞧了瞧,道:“这一条路称为千禧街,乃是长安城中富贵之地,方才经过的,便是你们皇姐平阳公主的府邸,一直走到尽头,便是城门了。”

说话间,姜灼又将方才被平月公主丢在几案上的暖炉塞回她手中,嘱咐道:“公主身子弱,日常便该注意些,若是冻病了,回去被太后娘娘知晓,小女吃挂落倒是无妨,说不得以后竟再无机会出宫,岂不可惜?”

平月公主乖乖地接过暖炉,眼睛依旧收不回来,想来自一出生,这位小公主便几乎少有到过宫外,今日少不得长了见识,一时还挺纳罕:“阿姐,宫外居然有这么大?”

好歹平遥公主年长些,算有过经历,自是笑着同她解释:“说到大,这里不过是长安城,咱们大靖的疆土可谓辽阔无力,听人说绕着跑一圈下来,竟需要年把光景。”

姜灼在一旁听着,不免觉得好笑,这绕大靖需跑一年的话,也不知哪个侍人胡谄的,倒让平遥公主记在了心里,不过瞧着平月公主一脸钦佩,姜灼也不想揭穿她。

“灼灼,那可不就是郑家药铺?”平遥公主这时叫了起来,笑道:“上回为先帝送灵,回来时嬷嬷同我说的,还说你这儿的东家,平月定是忘了吧。”

平月公主果然乖乖点了点头。

姜灼往外瞅了一眼,笑道:“难为公主竟是记得,他日得了空,小女当请两位公主到药铺里做客,小女亦有一个妹妹叫宝儿,倒是与平月公主一般大,说不得能结个玩伴。”

“今日便要去!”平月公主立时转身抓住姜灼的胳膊,央求道。

“平月不得造次!”平遥公主立时脸一板:“这回圣上开恩,让咱们一块来送庸弟离京,那可是大事,你如何倒只想到了玩?”

难得平月公主这会子能开心一些,姜灼怕她因为被平遥公主教训,又大哭起来,忙指了指摆满了一几案的果子和点心,打着岔道:“难得江常侍想得这般周到,公主们先吃一些,眼见着过一会便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