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正院,姜灼一眼便瞧见,魏老将军正在院中空阔处,上下翻飞地舞着刀,旁边站着几名奴仆,皆是肃立不动,整个院子里,颇有几分压抑。

令人吃惊的,几日不见,魏老将军竟是须发白了不少,若是细瞧,面上皱纹密生,更是苍老了许多,想是为了魏菓瑶之事,再加上被近解甲归田,魏老将军心力交瘁,才致如此。

魏少夫人在一旁瞧着也是叹气,待魏老将军好一会后收了势,少不得携着姜灼上前拜过。

瞧见姜灼来了,魏老将军竟是看了她许久,口中喃喃地问道:“想来你与瑶瑶年纪相仿?”

未想魏老将军竟会看到自己,联想起了魏菓瑶,姜灼心下失笑,正不知怎么回答,倒是魏少夫人转了个话头:“阿爹,姜女郎是特意过来看阿娘的,不如让她进去瞧瞧,说来阿娘老这么伤心,也不是什么办法。”

魏老将军这时指了指里头,讥刺了一句:“去吧,劳烦女郎给治一治,这旦夕不住地哭,可不是不耐烦活着了,为了那孽障,真真不值!”说罢,便回了自己书房。

姜灼同魏少夫人互相看看,未待一起转身进屋,便听到里头传来呜咽之声。

魏少夫人一脸无奈,领姜灼走了进去。

进到内寝,姜灼果然见魏夫人躺在床.上,正自抹着泪,旁边两个贴身嬷嬷,想劝不敢劝,显是束手无策。

“阿娘,今日……”魏少夫人正准备近前问候,不过话到一半,又被堵了回去,原来魏夫人突然放声大哭。

姜灼想了想,上前对着魏夫人福了福身:“魏夫人,您本就身子弱,若心绪再这般愁苦,怕是于自己不好,不如心放下些?”

又哭了一会,魏夫人才肯缓一口气,拭了拭泪后,对姜灼道:“原来是姜女郎来了,老身尚好,多谢你挂心了。”

瞧着面前面容枯槁的魏夫人,姜灼无论如何也觉不出她“尚好”在何处,不免摇了摇头。

再一时,魏夫人又伤起心来:“瑶瑶如今生死不明,怕是餐风露宿,无处安身,一想到她正整日战战兢兢,老身怎得还能这般安逸,不行,老身这便要去救她。”说着,竟是要下床来。

众人皆惊,忙上前将她扶住,少不得有嬷嬷在旁边劝道:“夫人莫要如此,千里迢迢地,便是真赶过去,你这身子怕也撑不住了。”

魏少夫人亦道:“阿娘莫要担心,不是说女郎已然进了大靖地界,咱们大靖兵马若是遇上女郎,少不得便将她救下了。”

“不会的,圣上为了瑶瑶之事,已然贬咱们将军,若是人被抓着了,说不得就被送回匈奴,那她哪还能活得下去,老身要去护着她!”魏夫人竟是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