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也唉了一声,也怕孩子被吓到哪儿。

谭嬷嬷看来也是被吓着了,马车到时,竟是不敢走大门,直接停在后院一处小门,两人算是悄悄地走了进去。

回了屋中,别事不说,谭嬷嬷赶紧叫人烧为热水,抬了一大桶放到净室,又加了好些艾叶,说是要替姜灼去去霉气,待到姜灼收拾停当,竟已到了深夜时分。

虽是累得不行,然后今日经历奇特,一时之间,姜灼竟是睡不着,辗转反侧许久,最后终是点了油灯,靠坐在床。上发愣。

须知今日姜灼不但上了大堂,还进了牢房,这会子想起那阴暗潮湿,充满着腐臭气味的女牢,姜灼还是心里一阵阵发紧,心里惶惑,若是睡着了,竟是要做恶梦的。

被人暗算的滋味着实不痛快,姜灼一时长吁短叹,总觉得,此事越想越叫人看不明白,竟如有人在使连环计一般,只怕这会子人家招数还没有使完,后头还不知又要做什么陷阱。

谭嬷嬷的声音这时在门外道:“女郎,可是未曾睡下?”

“嬷嬷,有何事吗?”姜灼冲外头问。

“方才我叫厨下一直温着粥,女郎这会子用些可好?不是说一日未进吃食了吗?”谭嬷嬷问道。

没一时,谭嬷嬷便捧着托盘走进来,姜灼披了外氅下床,伸手将粥接过,不免问道:“嬷嬷怎得还不歇下?”

“年岁大的人,终是没多少觉,方才瞧见你这屋亮着灯,便想过来陪你一会儿。”谭嬷嬷坐到姜灼对外,瞧着她一口一口地喝着粥。

姜灼原本早就饿过了头,不过此时闻到香味,竟是食欲大开,不一会,便将一碗粥喝完了,她是大夫,自是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所以虽还觉得意犹未尽,却是放下了碗。

“女郎这案子,竟不知何时才得了结。”谭嬷嬷皱着眉头道。

姜灼一时苦笑,她如今早没了先时的自信,真不敢说什么清者自清了,不知后头还会怎么被人栽赃。

谭嬷嬷忽然问道:“女郎昨晚去出诊,竟是忙了一夜才归,如何能见到那什么赵三,为何您当时不肯说明真相,以致自己落了下风。”

姜灼瞧瞧谭嬷嬷,知她这疑惑,怕是放在心中早已多时了,此时她若不答,谭嬷嬷心中定然过不去。

“我……”姜灼犹豫片刻,才低声道:“昨晚是去见了圣上。”

谭嬷嬷大惊,立时起身,开了门往外瞧了瞧,半天之后才回来问:“昨晚,难道你们已然……”

姜灼立马明白谭嬷嬷之意,忙红着脸摇头道:“嬷嬷,什么都未发生,只是两个人说说话而已。”至于如何说的话还有早上睡到人家床。上.的事,姜灼自是不敢提的。

听到姜灼这么一说,谭嬷嬷倒是全然信了,拍拍她的手道:“未出事便好,我知道你的心思,终还是拦不得的,只你是女儿家,便是日后真有什么打算,此时也当谨慎。”

“知道了。”姜灼松了口气,幸得谭嬷嬷一向信任于她,否则姜灼真是百口莫辩。

这一下,谭嬷嬷便已领悟过来,想来姜灼真是无法跟人说,昨晚她是去私下见了诸葛曜,若传出去,可不伤了大靖国君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