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下官这病,竟是何时才能好,”赵卫尉喝过药,不免冲着徐国公感慨道:“原先下官请命为监军,是想着,身为卫尉,总要到战场上走一遭,也不负圣上信任,更是要帮着国公排忧解难,未想如今,下官竟是来拖累大家伙的。”

“这时何话,”徐国公咳了一声,转头问姜灼:“赵大人这症状,何是能得痊愈,让他有个底,免得想不开。”

姜灼也瞧出赵卫尉心情郁闷,忙故作玩笑地道:“不如请赵大人放宽心,小女这剂药可是神得很,瞧着你这咳嗽不是已然好多了吗,且再将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了,到时候再想别事不迟。”

“好,便拜托小神医,本官还得出去寻粮草,可别叫人空着肚子上战场。”

谁都没想到,姑臧邑城这一仗,竟是打了七天七夜,好在终是逼得匈奴人退了回去,然而等兵将回营,未得报喜,徐国公却是大光其火,竟然怒到,要当众斩了刘都统和他手下人马。

此时军营之中,徐国公站在高台之上,指着下面被绳捆索绑的几人,喝斥道:“老夫出身贫户,当日因家乡遭了盗匪,才不得不离乡背井,投奔远亲,后来得着机会入军营当兵,老夫便发誓,既为军人,必要守百姓平安,绝不做不不义之事,未想啊,本将一世英名,到老了,竟毁在你等手上,这仗还打来何用?”

台下一片默然,竟是只能听到呼吸声,众人皆吓得一动不动。

姜灼站在一旁,瞧着虽被捆得死死的,却紧闭双目,依然高昂着头的刘都统,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刚从跟去姑臧邑城的军医长处得知,徐家军到了邑城,不过两日,粮草便已耗尽,只他们向来军纪严明,并不敢骚扰城中百姓,一时之音,眼见着,果然只能空着肚子去打仗。

结果,谁都没有知会之下,刘都统竟带着手下兵马,悄悄离了营,等到第三日,他们再次出现之时,竟是带回来十几车的粮草,众人这才得知,刘都统竟跑去抄了南越郡的粮仓。

大战在即,有了粮食,兵将们才得力气打仗,所以众人也顾不上别的,只想着一定要将匈奴打回去。

如今战事结束,刘都统自知有罪,一回到营中,便叫人将自己和手下几名带头的校尉一起绑了,自个儿跑到徐国公跟前,说要以死谢罪。

“刘庭均,你还有何话好说?”徐国公这时站到刘都统面前,恨恨地看着他。

“国公,末将知罪,”刘都统睁开眼睛,高声道:“事急从权,末将在抢粮食之前,已然抱着,日后听凭国公军法处置的打算,只是末将并不后悔,若是不抢这粮食,兄弟们根本抵挡不住匈奴人,但要城池一破,死的便是大靖百姓,如此算来,末将觉得,还是赚了!”

“你说得倒是义正辞言,”徐国公冷笑:“那南越,就不是大靖的?你抢了粮仓,害得不也是大靖百姓?”

“两权相害取其轻,再说那张俭的粮仓中藏了那么多粮食,居然不肯拿出来,其心甚为险恶,末将倒有些后悔,当时没杀了那贪官!”刘都统大义凛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