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好几日,竟是无人说得清楚,那第二回的封城是为何故,不过其后倒也没多少人在意到此事,只因圣上不日发下诏书,并张贴于城中各处,诏书之上,列举王巍十大罪状,卖官鬻爵、拉帮结派、贪污索性等等不一而足,不过顶顶重要的头一条,便是王巍里通外国,甘为匈奴鹰犬。

须知先帝曾留下丹书铁契,只要王巍不卖国,便保他王氏一族三代,不过因着王巍的罪状,王氏三代不衰,终于成了笑谈。

长安城中,王巍之死自是成了街头巷尾经久不息的话题,便比如郑家药铺的人,待得无事,也会聚在花厅里,说说这一代宠臣的前生往事。

姜灼这会子坐完诊,便带着宝儿步回到花厅,准备用些吃食。

几日前,药铺女眷们都搬去了郑府,如今姜灼与当年的郑无空一样,一早便带着自已这小徒儿坐车来这郑家药铺,等天黑之后,再乘车回去,而谭嬷嬷因要照料怀着身孕的阿青,便不跟过来了。

一进到花厅,自是又瞧见众人在闲聊,姜灼也不打扰,领了阿宝坐到长榻上。

一位大夫喝了口茶,道:“早听得圣上有意整肃朝纲,这一回竟是大刀阔斧,如今不少王巍余党被抓,听得说不过几日,菜市口已然血流成河了。”

“该杀!”有人道:“先帝在时,便说王巍把持朝政也不会过,他手下那帮子人可都是作威作福惯了,我便亲眼瞧见过,有人因得罪了王巍的什么手下,被胡乱冠上罪名投入牢中,竟是活生生要将人弄死才肯罢休。”

“不是说王帛王大人,也被王巍觊觎家产,差点要害他性命吗?这还是亲族,王巍竟也下得了手。”

众人说到此处,竟是一片唏嘘。

早有人端来饭食,放到长榻几案上,看着宝儿迫不及待端起饭碗,竟是吃得香甜,姜灼不免笑起来,倒不急着用饭,反为她挟起菜来。

“你们忘了,当日王巍族弟,就是那个太医令王攀,连咱们医圣的行医笔记都要抢,这王氏一族,倒是什么东西都稀罕!”这时又有人道

虽已然是旧事,姜灼却记忆犹新,不免又想起王攀在乡间用香灰替人治病的笑话,倒忍不住摇了摇头,看来真是世道伦常,因果有报,也不知那王攀如今是何下场。

却在这时,一名医女诧异地问:“按理说王巍倒台,又是十条罪状,灭了九族也不为过,只他那位进宫为妃的女儿,宫中也没传出会如何处置,莫非竟是逃过了?”

一时姜灼也得了提醒,心下愣了一下,倒是确实,外头对王瑜芙的下场只字不提,姜灼却不信,诸葛曜会就此放过她,以诸葛曜对王瑜芙的反感,再听说她在宫中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更是差点害死胶东王诸葛庸母子,若是放过,天理何存?

“说不得是圣上心疼自个娘子呢?”有人笑着打趣道,引来众人一片“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