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又是愣了许久,竟喃喃地道:“定是我做梦了,”随即眼睛便有些酸热,不免又顾自叹了一声:“倒是奇怪,今日这梦竟比平常真得很,之前都是我追着圣上,您一点不肯假以辞色,这会子您却来寻我。”

“在灼灼心里,朕竟是这般人?”诸葛曜故意质问道。

“圣上乃做大事之人,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处处顾上我的,我求得不多,只要圣上心中有我便是。”姜灼说着,便靠进了诸葛曜怀中,只觉得这具身体暖暖的,一点都不像身在梦中。

诸葛曜叹了一声,伸出长臂将姜灼搂紧了:“灼灼,朕对不住你,竟让你差点出了大事,朕今日过来,便是来跟你道歉,日后再不会丢了你不管。”

“圣上说得好听,你九月初九便要成亲,娶的是别家女郎,”姜灼忽然想任性一回,觉得反正在梦中,有些话跟跟梦里的人儿诉一诉,也是好的:“别听我嘴上竟无所谓,还那般大方,其实我心中真得难过,我未来的夫君,却也是别人丈夫……可谁有法子,便是一国之君,也有做不得自己主的时候。”

“不想朕娶别人?”诸葛曜低下头,吻了吻姜灼的头发。

姜灼淡笑了一下:“我就这会子跟你说说,梦醒了,便只字不提,圣上别怪我心眼子小啊,其实但凡女人,对自己喜欢的男人,都是想独占的。”

“那朕不娶赵卓了,如何?”诸葛曜又将姜灼搂紧。

好一会,姜灼都不说话,直到最后才道:“圣上别当真,我不过在梦里矫情一会子,圣上既是许过人家一世,又诏告了天下,您这会子说不娶,是想要阿卓的命吗,我可不是王瑜芙,自个儿得不着,也不许人家过得舒坦。”

“谁说得不着,你姜灼,朕这辈子娶定了!”诸葛曜这时一把将姜灼抱起,便往正屋里走去。

到了里头,诸葛曜将姜灼放到长榻上,然后蹲在她跟前,问:“伤的是哪条腿?”

未想姜灼却伸出手来,竟要去摸诸葛曜的脸,口中还在道:“莫非不是做梦,如何竟跟真的一般。”

诸葛曜好笑,在姜灼手上作势拍了一下,吓唬道:“大胆,居然敢对朕大不敬,这是想借做梦为托辞,戏弄朕吗?”

姜灼“哎呀”一声,觉得手背生疼,赶紧要缩回去,倒是诸葛曜这时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颇有些心疼地道:“怎得朕出手重了?明明没使多大力气呀?”

这一下,姜灼终于醒悟过来,这哪是什么梦境,根本就是真真正正地,诸葛曜站在了她面前。

“圣上……”姜灼突然就哭了出来,硬撑了这么久,一直按捺在心头的无奈、恐惧甚至绝望,便是此时喷薄而出:“您怎么才来,不知我差一点就死了吗?可知我差点以为,竟见不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