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姜灼回话,倒是阿珠替冯嬷嬷辩解了起来:“娘娘,武大人不是说了吗,房医女已招认,是遵了王庶人的指使,偷偷在奶酪里下的药,竟是没有跟旁人说的,冯嬷嬷怕是并不知情,且当日在锦香殿,冯嬷嬷对奴照顾有加的,还不许人欺负奴。”

“你倒是只记着别人的好,”许良人斜了阿珠一眼:“连武大人都说了,那王庶人是瞧上你身形与她有三分相像,这才将你挑了去,显是早想好了,有朝一日叫你当她的替死鬼,那冯嬷嬷,十足就是帮凶。”

阿珠一时便不说了,倒是王选侍却又帮着她道:“阿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如何斗得过王庶人那等险恶毒妇,如何怪得上她,”到后头不免也说了阿珠一句:“你就是个又笨又傻的,在锦香殿被同屋之人欺负,一点好东西都被人抢去,竟是半声不吭,若是同我讲了,豁出命也帮你将那耳坠抢回来,那可是老身的东西。”

“算了,小气婆子,到现在还惦着耳坠呢,都带死人耳朵上了,你不嫌腌臜?话说回来,阿珠同姜灼一般,都是命大的,”许良人这时伸了个懒腰,开始轰人了:“大家伙都走吧,咱们姜太医除去跛了些,人倒还算齐全,瞧够了各回各屋,别把人给看坏了,此后还指望着她再给咱们请平安脉呢!”

众人又说了一会,真就各自散去。

一时王选侍便带着姜灼同阿珠,一块进了许良人的屋。

倒是这会子阿珠高兴得很,扶了王选侍,急吼吼地报喜信:“娘娘,方才姜姐姐说,要提挈奴去太医院呢!”

姜灼被许良人拉到床边坐下,少不得笑道:“莫用‘提挈’这词儿,但靠你自个儿本事,我只说帮你举荐,成与不成,还是两说呢!”

阿珠冲着姜灼伸伸舌头:“我晓得,待会姜姐姐考我便是,定不教您失望。”

“咱们阿珠竟是个好学的,如今她同我住一屋,到了早上,总要被她聒噪醒,尽是听到这孩子在背医经药经呢,”王选侍笑着瞧着阿珠,竟又感叹一句:“说起来,倒也多亏了这孩子一心向医,要不是她出事那晚苦读到深夜,也不得瞧出来不对,还赶得及逃出锦香殿。”

“日后若成了医女,或是你再往上挣一挣,还效着姜灼成了女太医,且要记着,为医者的本分,行医济世,切不可做什么妄为害人之事。”许良人自是在旁边教训了一句。

想来阿珠还有些怕许良人,立时低下头应道:“娘娘教诲,奴知道了。”

“我们阿珠本就是个好孩子,哪会做什么害人之事,你这老婆子,竟又在吓唬孩子作甚?你不亲近她,也别这么刻薄!”王选侍立时便不干了。

眼瞧着王选侍同许良人又要吵起来,姜灼同阿珠相视一笑,自是上前哄住了。

王选侍朝许良人“哼”了一声,便又道:“虽然身在宫中,不过咱们倒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小黄门常过来同咱们说起你,这些日子你在外头尽是不易,那宅院之事,可是安定了?”

“娘娘们放心吧,如今郑家药铺老老少少,都已搬进先师的宅子,诸事安稳,日子过得倒顺心。”姜灼自是回道,想了想之后,又将那场因郑府宅院惹出的官司,前因后果皆说了出来。

许良人同王选侍皆恍然大悟,原来又是被王瑜芙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