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长榻上的凤雏倒是醒了过来,坐在那儿又喊起饿来,姜灼少不得领着她,又回了华房殿。

这会子华房殿里,人倒是都已然散了,只留下平阳公主,下在陪着王太后说话。

瞧见凤雏是被姜灼拉着进殿,王太后不免笑着打听:“胶东王何在?如何凤雏倒一人回来了?”

姜灼忙回禀:“方才在御书房,平遥、平月二位公主被圣上召去与殿下相见,后头便陪了殿下到御园游赏,小郎累了些,在御书房中睡着,倒是刚醒过来。

“小郎真真是福气,怎得御书房倒成了您睡觉的地儿?这日后传到外头,可不是圣上恩宠之意。”杨嬷嬷在旁边笑赞道。

“你这孩子,可有冒犯圣颜?”平阳公主先也挺称意,随后吭了一声,问自家小郎道。

“没、没……”凤雏有些瑟缩地回道。

倒是杨嬷嬷忽然问道:“奴记起来,姜太医方才话竟说了一半,您提到什么痰湿,可是诊出小郎这身子有些不妥?”

“这是怎得说,姜灼,你瞧出些什么来?孩子的病,哪里能耽误。”王太后立时有些急了。

姜灼未想杨嬷嬷还记得此事,见她当众提了,少不得直言相告:“小女方才之意,小郎体肥且多食,易疲乏力,动辙气促,加之嗜食肥甘之物,显是痰湿之症,脾气有失,说不得,平日调理并不得当。”

“姜灼,你虽是大夫,可本公主也没央着你给瞧病,”平阳公主立时不乐意起来:“我儿身形壮硕,乃是有福之相,这外头谁个不夸,怎得到你口中,竟成病症,真真好笑!”

“平阳,如何这般说话?姜灼乃出于好意,她的本事可是阖宫夸赞,你倒是不识好歹。”王太后不由沉下了脸。

“母后,人家姜太医与女儿素来不和,女儿可不敢承她的情,凤雏是我儿子,自幼又没了父亲,女儿如何不多疼着些,您听不出人家那意思吗,倒像是明里暗里地,在指摘女儿薄待了亲儿。”

这会子姜灼倒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口快,说了什么“调理不太得当”,这下算是触了平阳公主逆鳞,只怕人家心里竟是不舒服,只是她何敢指摘堂堂公主。

“本宫瞧着,你这儿子还真有些不妥。”王太后此时站到了姜灼一边,随即吩咐:“如此,你便开个方子,平阳公主这丫头矫情,你不用理她,此事本宫做主。”

“母后!”平阳公主立时不高兴起来,旋即竟是大哭了:“怎得如今都个个为难于我,女儿守寡多年,平素循规蹈矩,并不曾与人相争,只想着守着小郎熬过后半辈子,竟不想,女儿不找人家,可人家却三番五次找上了门来。”

“此话何意,本宫竟听得不明不白。”王太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平阳公主抹了抹泪,瞪着姜灼道:“女儿这平阳公主府,竟是何人都瞧不顺眼,都可来插一杠子的,先时身边那个王夫人,倒是个贴心贴意的,不想她没有眼色,不知为何得罪了姜太医,一来二去的,竟是阖府被圣上赶出了长安城,听得说,如今被诬参与谋反,竟是下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