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眼神闪了闪,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思忖片刻,也未去回应。

“圣上便说说吧?”倒是王太后此刻有些好奇了。

“母后当还记得,曾几何时,朕被人构陷成所谓与耶律拓暗中勾结,无奈被赶回胶东,那会子最得势的是谁?”

“陇西王。”王太后立时有些不高兴地道,显是如今还有些怨气。

诸葛曜摇头:“非也,当日权势熏天者,乃是如今的仙云大长公主,想必那会子阿姐因朕之故,被迫蜇居府中,你那位好姐妹王庶人,可曾登门来瞧过你一次?”

“如何又提到她?”平阳公主嘟哝道。

“阿姐自是不会知道,当时郑焯便经王庶人引见,做了仙云大长公主身边女官,”诸葛曜揭了谜底:“后来陇西王失宠,仙云大长公主也跟着没了声息,那郑焯随即又进了阿姐平阳公主府,想来便是王庶人引见的,阿姐,朕说得可对?”

平阳公主怔了好一会,终是点头认下。

“听到此处,阿姐竟是还不明白,那郑焯到底是何人手下,如果会对你忠心?若你还不信,不如朕请了胶东洛太后前来对质,当日王巍准备扶持襁褓之子上位,是何人随洛家女眷进宫,意图游说洛太后的,便是那郑焯!”

“你这孩子,怎得这般糊涂!”王太后不免气了起来,自是想起当日,连华房殿也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险境。

“那……”平阳公主终是无话可说,只道:“就算我识人不清罢了。”虽是低了头,不过语气之中,还是有些不服。

诸葛曜叹了口气:“阿姐如今也将而立,再不可任着自己性子胡来,被人捧上两句,便以为遇上知已,事事皆肯应承,进而甘心由人驱使,如今王庶人死了,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张瑜芙,赵瑜芙……”

这边平阳公主被训得脸色通红,不想正榻上的王太后却“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圣上说得倒是贴切,平阳小心听着,这话早些年说与你,你也不会被那王庶人所骗。”

“上回那个钟嬷嬷,想来亦是王庶人塞给你的,你倒不肯问问她底细便收下,回去之后阿姐再想想,府中还有何人与王庶人有关联,皆交予廷尉傅光处置,朕不愿看到,这长安城中,还留下什么细作,甚至是出在平阳公主府。”诸葛曜神色冷峻地道。

这会子平阳公主竟是有些结巴:“没、没有了,平阳后来也不喜欢王庶人了,甚少与她什么交集,便是进宫,也只在母后这儿瞧过她一两回,倒也没说过什么。”

“你这孩子,听起来倒像是说,母后与王庶人如何亲近一般。”王太后立时嗔了一句。

姜灼不免有些想笑,倒是很少见平阳公主这般如斗败公鸡一般的模样,说不得这普天之下,唯有诸葛曜能制得住她。

大约是姜灼不自觉露出的笑意,竟是叫平阳公主瞧见,立时又惹出人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