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姜灼想起来问小黄门:“武大人,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何事吩咐?”

小黄门刚还在跟阿珠逗着趣,听到姜灼提醒,立时醒悟了过来,直拍自己脑袋:“瞧我,竟是笨得慌,姜太医,皇后娘娘方才派我来,说是请您过去叙别,此时正等着您,方才我怎就忘了呢!”

“那还说什么,咱们紧着走吧!”姜灼自是笑了起来。

姜灼跟着小黄门上了城楼,又跟着他进了一个次间,却见里头,已经站了不少人,而此时正榻上坐着的,正是皇后赵卓。

姜灼由小黄门引着上前施了礼,赵卓这时却叹口气道:“免礼吧,灼灼,”随后竟又笑道:“你竟不知,如今普天之下,本宫最羡慕的人,只你一位。”

“小女……”姜灼诧异,不免看向了赵卓。

赵卓瞧出姜灼的不解,摇头笑道:“不过些许感慨罢了,你听着便是,”随后挥挥手,将屋中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随后将姜灼叫到近前。

知道赵卓有话嘱咐,姜灼自是洗耳恭听。

不过赵卓似乎迟疑了好一会,最后无奈地道:“宫规森严冷苛,便是这会子想同你促膝长谈,也得顾着身份,扮出那份矜持,倒没有入宫之前,做赵女郎时那般自在了。”

“娘娘心地仁厚,小女自是知道的,这规矩竟是在那儿,自是要守着的。”明白赵卓是指没法子与自己平等相待,姜灼自是笑着回道。

“本宫方才说的羡慕,乃是你竟能得了机会,陪同圣上共赴北疆,一同浴血奋战,”赵卓叹了一声:“可我呢,如今连出个宫都被看得死死的,旁边围着一大帮人,处处有人提点,说来跟个偶人有何不同。”

“娘娘为一国之母,受万民敬仰,圣上御驾亲征,娘娘留在长安城稳定乾坤,解圣上后顾之忧,才是百姓之福。”姜灼安慰了一句。

赵卓哼了一声:“本宫才不耐烦你这酸话,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姜灼一时哭笑不得,赵卓当着自己的面,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会子赵卓又道:“原本以为,嫁给圣上,必是生死与共,一块儿进退,甚至本宫也想到了,圣上乃是军人,迟早要与匈奴一战,到时候我自当倾身相随,侍候圣上起居,便是在营帐中端茶倒水亦是好的,未想到,如今竟是事与愿违。”

“娘娘金贵已极,如何能到杀场涉险呢?便是圣上也不舍的。”姜灼又在旁边劝:“说句玩笑话,这长安城中,您便是定海神针,怎可轻易动摇。”

“成了,我只当灼灼是在炫耀,这会子倒是叫你跟了圣上去北疆,”赵卓瞧了一眼姜灼,故意埋怨道:“回头你们出生入死的,日后圣上心里,定是要偏向灼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