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某个清晨,军医营内又热闹了起来。

“各位,昨晚魏家军出城了!”一名军医急匆匆地从外头跑了进来。

“何时之事,竟是没听得一点动静?”有人立时诧异地问,“可知是去了哪一处?”

“外头都在传,魏家军竟趁着天黑出发,谁人都未惊动,早上在下到外头走了走,才听得大家伙在议论,有人道,晚上起夜之时,瞧见大军出发,却并不肯扰民,连马匹都上了辔头,”来报信的军医道:“至于到了何处,我悄悄跑城门楼下,跟个平时相熟的守兵打听,他说,约摸往匈奴王庭方向而去。”

“这回出兵着实神秘,颇叫人捉摸不透。”自然有不少人感叹。

“出发得好!”一名年长的军医一拍大腿道:“或便是圣上用了声东击西之计,想来魏家军就是打匈奴去了,这倒是叫人放了心,在下原还想着,再要按兵不动,可不就真得求和回朝了。”

旁边有人终于恍然大悟:“怪道圣上挑了那么军医送到魏家军,原来是为了今日要跟匈奴大干一场。”

立时有军医开始后悔:“早知这是要去打仗,当日在下便该毛遂自荐,真真可惜了!”

不免也有人在犹疑:“圣上不是和谈去了吗,如何谈到一半便要开打,到时候那匈奴人岂不说咱们背信弃义。”

“呸,匈奴做下的缺德事可多着呢,那和约签了多少回,又被他们撕了多少回,匈奴本就不是一帮守信君子,咱们何必要跟他讲理,打!直接打得他们趴下,好好见识咱大靖儿郎的厉害,看他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作祟!”

“只是圣上的安危……毕竟这会子一国之君在人家匈奴地界。”方才说要打的年长军医,却又担忧起来。

众人一时也有些面面相觑,的确如此,那白亭海,大家伙早已听说,如今是匈奴的门户要塞,此时谈判才到当中,另一头就打起来,可不是一国之君,竟要落到了敌人手中了。

姜灼走出营帐之时,大家伙还在议论纷纷。

“姜姐姐,走吧!”阿珠背着药箱,站到了姜灼身后。

这会子姜灼正听着人议论,明白魏长欢果然按原定计划出发了,然而此时诸葛曜那头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怎不叫人心中焦急。

阿珠站在姜灼身后,看不到她表情,只察觉姜灼没有反应,不免轻轻拉了拉她衣袖:“姜姐姐,不是要去魏家军营吗?”

姜灼很快醒过神来,定了定神之后,冲阿珠笑了笑:“是啊,咱们走吧!”

两人刚往外迈了不过几步,倒是后头有人追了过来,笑着招呼:“姜女郎,这是要去何处?”

看到穿了药童青衣,此时浑身沾满药渣的荀成,姜灼不免讶异,也忘了他的问题,直接问:“你这会子忙什么呢,如何这般污糟?”

荀成指了指不远处:“跟着药库的人在晒药,听得说,过几日便要下雨,赶着去去潮气,你们准备出去?”

姜灼点了点头:“我带着阿珠去探望魏老将军,帮他请个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