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瞧了瞧她,叹了一声:“也不知今日能不能得消息,山上风冷,或是撑不住了,便先回去。”

“遵命!”姜灼笑笑:“荀成这孩子做事向来有始有终,这一回也不会叫人失望,说不得会有消息呢!”

她话音还未落,就瞧见刘无病猛地一跃而起:“可是我瞧得眼花了,那头竟有火光在动!”

王将军同姜灼一怔,皆往那头瞧去,果然是有什么亮亮的在闪,再过一时,远处传来带着回音的叫声:“找着了!找着了!”

这一边先是静默片刻,随后人群当中,响起了一阵欢呼。

“女郎,听到没有,这是找着圣上!”王将军也是激动不已,搓着手在姜灼眼前走了好几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高声问了一句:“圣驾可安?”

“圣驾无恙!”不一会,那头便回了一句。

因是填土未久,怕有塌方之忧,再加之正值深夜四下昏暗,若出危险便是不好,几位得了信赶过来的将军商议之后,并不敢贸贸然接了人过来,只按荀成所说,派刘无病等人,给对面送去了吃食和水。

次日天方亮起,姜灼已跟着所有人站在岸上,焦急地等着那头诸葛曜和他的人马现身。

头一个被送到岸上的是无涯先生,叫姜灼吃惊的是,竟是刘无病背着他出来,旁边还有一位老翁同荀成一老一少扶着。

知道定是无涯先生有些不妥,姜灼忙上到近前,让刘无病将他放到了担架之上。

好在无涯先生神智清醒,虽是面色枯黄,但瞧见姜灼在跟前,倒是笑了笑,感慨一声道:“灼灼也来了,老夫这回少不得有救了。”

瞧见无涯先生明显神色痛苦,却还在强撑着,姜灼心下竟有些酸楚,只道:“先生这一回,竟是受苦了。”

无涯先生一个劲摆手,随即问道:“你那宝贝药箱里可带着五积散,老夫在山中被困多日,想是这湿症又犯了,两腿痛得,竟是叫人死去活来的,天天就只盼着五积散救命。”

听到无涯先生这么一说,姜灼知道,这一位素来能忍,想来真得疼坏了,少不得赶紧为无涯先生把了把脉,没一时便断出,果然还是涉冷之症。

只是姜灼药箱中并未带五积散,如此,也只能让人将他送回到行营之中,又叫人带话给营中留守军医,若有五积散,立时让无涯先生服下。

等着无涯先生被送走了,姜灼回过头来,才注意到身边的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不待荀成介绍,姜灼已然猜出他是哪一位,少不得上前拱手:“小女见过元翁。”

元翁这会子正背手望着对面,听到姜灼在跟自己见礼,又见其自称“小女”,不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忙回礼道:“姜女郎,曾听荀成提到过,在下久仰大名了。”

这边荀成笑着道了一句:“元翁不知,如今姜女郎已然做了我师父,方才我不是提过吗,这一回寻到各位,也是她瞧出的端倪。”

“让元翁见笑了,”姜灼扫了荀成一肯,不免问道:“元翁,这几日在谷底,是如何撑下来的?”

“平日寻到野果,或是打些猎物裹腹,倒也无事,只是一直困在里头,总叫人心焦不已,还有便是,不少伤兵未得妥善医治,到后头连药都没了。”